第四十五章 朱砂泪

一片树林中，陆羽躺在地上，身上一道道伤痕才凝结成疤痕，衣衫破碎，而一头白发上满是尘土与血滴，这显示着陆羽此时的身体尚不如一个普通人。

“月儿，不要走。”

陆羽突然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总也抓不住。睁开双眼，清泪润湿了血泪泪痕。

“月儿，走了。你真的走了吗？”陆羽拖着疲惫的身躯，摇摇晃晃如横尸走肉般在林间行走。

“仙草，我要你永永远远不要离开我”

“仙草，永远不要忘记我好吗？”

“这一世，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也陪在你身边。”

不断的回忆着月神对着翠色仙草的话，每回忆一次，心就如同被长剑刺穿一次心脏。他记得，月神要自己永永远远的记住。一定要记住，他要时时刻刻的记在心间。

不知不觉，陆羽已走出了树林。一派人间烟火味扑鼻而来，于陆羽来说都没有意义，月神的离去让他深深的不能自拔。

喧闹的集市中，一曲《朱砂泪》从远方飘来。陆羽顺着琴音，跌跌撞撞的向声音的源头方向而去。集市中过路的行人看见陆羽邋遢的样子，无不赶紧避让。特别是满身的伤痕更使得普通百姓害怕。

“那首曲子，月儿曾经弹过。我记得，是在陆家后山。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一栋楼阁屹立在陆羽面前，牌匾“绝琴坊”三个大字书写的苍劲有力。那琴音就是从这里传出了。

陆羽走到门口时，两个大汉走出把他推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陆羽并没有起身，颓废的依在地上。虚弱的说道“这琴坊开着不就是让人进的吗？怎么还仗势欺人了。”

两个大汉瞪的如同铜铃，嚷嚷道“你小子是欠揍。看老子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大汉正要动手，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从琴坊中走出。冷淡的说道“让他进去吧！别让其他客人真以为我们仗势欺人。”话说完便又走进琴坊中。

两个大汉郁闷的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嘟囔到“你小子还真走狗屎运，醉掌柜竟然出来为你说话。快进去吧！”

另一个把陆羽提起来，说道“兰姑娘的琴曲快要结束了，快点进去吧！兄弟也是身不由己。”

陆羽点了点头，跌跌撞撞的走进阁楼，整个楼阁万籁俱寂，只听得见邈邈琴音。阁楼中央一座绿痕石琴台傲然屹立，其四周围着一圈清澈的水带，四座小桥架在琴台的四周。一个紫衣美人在其上轻抚着琴弦。

当陆羽进入的时候，琴曲终停。他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声音喃喃的说了句“比月儿还差的远。”便转身向琴坊外走去。

紫衣女子站起身来，对陆羽喊到“先生请等一下。”

楼阁的万籁俱寂在陆羽的喃语中打破了，议论声，对陆羽不噱的声音等随处可见。

“这乞丐是谁放进来。”

“敢说兰姑娘弹得不好，真是不想活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兰姑娘可是我们皓月国年青一代第一的琴师。”

……

陆羽没有理会他人的话语，自顾自的颠三倒四的向外走去。

“先生，请等等。”

紫衣女子走到陆羽的面前，对陆羽施礼道“请先生指出我的不足。”

陆羽摇了摇头，嘲笑道“你不想证明自己是最强的吗？所以才倔强的请我指教”

陆羽指着阁楼中的其他人道“其实你和他们想差不多。认为我是是为吸引大家的注意而已吧！”

紫衣女子强势的说道“先生，既然如此。不如弹一曲一辩分晓。兰若的琴可暂借于先生。”

阁楼中几个身披战甲的男子挡住了陆羽后退的道路，其意思不言而喻。一层层阁楼上的客人纯当看笑话似的看待陆羽。

陆羽叹了口气，踏上石台。一把血色古琴静静的躺在石台上，其弦却是深绿色，显得异常的妖艳。

当陆羽坐在蒲团上轻抚着琴弦时，那颓废的气息瞬间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情深的痴情，如同一个浊世多情的公子。

琴音响起，如同玉珠落银盘，如同美人垂泪，一滴滴皆落在心间。整个琴坊在琴音之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一滴滴泪的世界。

每个听者心中都泛起阵阵苦涩。与心爱的人初次的邂逅，再相恋等等的。酸甜苦辣皆在一曲之中。一个个身披战甲的汉子眼角挂着泪痕，嘴角念着为他流尽朱砂泪的女子。

一曲终，整个阁楼皆还沉浸在曲子中。突然有个书生眼角湿润的冲出琴坊，嘴里念到“馨儿，我对不起你。我要一直陪着你。”

又一个身披战甲的汉子眼角含泪的离去，嘴里念到“小雨，你的泪，我高松不会让你白流。”

客人一个个争相离去，那写满酸甜苦辣的朱砂泪意还晕绕在琴坊之中。人去楼空，不知是谁突然喊到“邋遢琴师呢？他怎么不见了。”

大家纷纷看向琴台上，果真已无人影。兰若听见这句话才从曲子中回过神来，没有任何思考的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