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换衣

苏挽卿面色微白，长睫微动，颇显柔弱无辜，道：“你方才说陪我……你素日里就是这么骗那些姑娘们的吗？”

慕宸愣了一下，一口气憋着胸口，指了指自己：“你何时见过这府里我还有别的女人？”

整个慕王府上下，除了丫鬟嬷嬷，唯有的三个女人便是老夫人，柳氏，和苏挽卿。

皇上权贵们也想过法子往王府里塞姬妾，但是一个不落都被慕宸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渐渐的也没有人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民间甚至有传言慕王爷是个断袖，好在后来娶了苏挽卿，才勉强封了悠悠众口。

慕宸觉得如今的苏挽卿格外磨人，却不知道在这种事上如何同她分辨。

他二十三年来，心里牵念的只有一个人，偏偏此人先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难保府外没有。”

苏挽卿嘴里嘟囔着翻了个身，身子骨散架似的疼，她手里把玩着腰带上的玉，一副深闺小怨妇的模样。

慕宸终于忍无可忍道，说完又觉得这样的辩解太多多余和幼稚，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向前伸手，道：“把腰带给我。”

“寻常人家的夫君都会给夫人一些珍奇的物件，你没送过我什么，不如就将这玉带予我？”

苏挽卿说得认真，将玉带翻来覆去仔细端详。

慕宸飞快扫了一眼屏风外面，红玉方才去拿衣裳了，好在并没有别人听到这荒唐的话。

他耳尖红了几分，冷声问道：“哪有人讨要这种东西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湿透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十分难受，看着苏挽卿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一动语气软了几分。

“下次……”他顿了下，将苏挽卿手中的腰带夺回：“下次你想要什么，我去寻来送你。”

“当真？”

听到这话的苏挽卿眼睛都亮了几分，整个人都来了精神，目光中带了些期待。

“当真。”

慕宸将玉带在腰间系好，调转开目光，这两个字从唇齿之间蹦出像是一个亘古的誓言。

“可我要是要些别的呢？”苏挽卿清了清嗓子，挑了一下细眉，眸子似水洗过般明澈。

听出她话语里有些别的意思，慕宸扭过头来，眉头微蹙，等她说完。

“若是我说要你……”

红玉拿了新的衣裳过来，听着这话的时候，正好撞见在系腰带的慕宸，脸上的神情不言而喻，以为自己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脸羞得通红，忙将头埋下去一溜烟退了出去。

“站着！”

慕宸呵住他，耳尖红得通透，咬牙切齿地回头看向面无羞色的苏挽卿：“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知道啊。”

苏挽卿抱着被子，头发在膝头，心中盘绕着小九九：“我是你夫人，是枕边人，是你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妃。”

她颇为无赖地咕哝了一句：“莫不是夫君有什么隐疾？”

红玉在一旁耸着肩憋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憋得实在难受。

“苏挽卿！”

慕宸倏然抬眸，咬牙切齿冷声叫着她的名字。

苏挽卿一副乖巧模样闭上了嘴，知道该点到为止，她睁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

慕宸见她一副知错的模样，也发不出火气来，正要走，却又听身后嘟囔了一声。

“你不好意思说也没关系，千万要请大夫瞧瞧……”

话还没说完，慕宸黑沉着脸快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