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哭了?”卫长空立即走过来,询问道。
宋知薇摇了摇头,“没事,阳台风大,我眼睛有些不舒服。”
可是阳台上晾着的衣服连动都没动一下,哪里有风?
卫长空当然不相信这个说辞,他皱眉道:“小宋,如果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卫伯伯,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宋知薇仍然是摇头不肯说,但眼睛却飞快地扫了卫轩一眼。
卫长空捕捉到了她稍纵即逝的眼神,转头看向卫轩,语气严厉地问道:“卫轩,你做什么了?”
无辜“躺枪”的卫轩端坐在沙发上,表情漠然。
宋知薇抢着回答:“卫伯伯,这跟他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卫长空是真心心疼宋知薇,本来这么多年没有替老部下照顾这一家孤儿寡母就已是十分愧疚,现下又怎么可能任宋知薇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欺负?
他让宋知薇坐下来,老老实实地跟他说究竟怎么回事。
林琼插话道:“老卫,哪个小姑娘没点心事,要是人家小宋不愿意说,你也别一直逼问了。”
卫长空当没听到林琼的话一样,继续劝宋知薇:“小宋,如果你当卫伯伯是你的长辈,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好吗?”
宋知薇低着脑袋,摇了摇头:“卫伯伯,不是我不把你当长辈,而是这件事情很——”
“很什么?”卫长空着急地追问。
“很难以启齿。”宋知薇咬了咬唇,抬起头来,依次看了看卫长空、林琼,最后视线落在了卫轩身上。
果然是跟卫轩有关!卫长空压抑着怒火,质问卫轩:“既然小宋不肯说,那卫轩你来说。”
卫轩饶是一张冰山脸,此时也写满了问号,他摇了摇头,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卫伯伯,他没有做什么。”宋知薇叹了口气,表情十分难过,“是我自己的事,是我跟一个人吵架了。”
“吵架?”卫长空楞了楞,跟人吵架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可宋知薇现在的表情却像很痛苦似的。
“卫伯伯、林伯母。”宋知薇似豁出去了似的,她做了两下深呼吸,然后说道,“我确实有事情要跟你们坦白。”
“啊,什么事?”被宋知薇点名,林琼也楞了一下,她坐下来,跟卫长空一块听着。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们在一起有一年半了。”宋知薇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顿吐字十分清晰,她的表情很认真,眼底写满了纠结和痛苦,仿佛说这些话耗费了她莫大的勇气。
卫家二老愣住了,连卫轩都有些错愕,虽然他不清楚宋知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肯定她又在胡说八道。
卫长空先回过神来,他皱起浓眉,表情有些怀疑,“如果你跟你爱人在一起一年半了,那一年前为什么要跟卫轩领证?”
林琼也用力点头附和,这门婚事她本身就不乐意,现在宋知薇竟然还说她是在“脚踏两条船”的情况下跟卫轩领的证,这简直是太不把卫家当回事了。
“因为。”宋知薇用力呼吸了一口,才说道,“我喜欢的是女人。”
“什么?”这下,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宋知薇又重复了一遍。
“卫伯伯、林伯母,我知道我早就该坦白的,可我只是个普通人,跟所有人一样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宋知薇面部表情很悲伤,眼眶红红的,仿佛真的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娓娓道来,“其实我上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但交往过后我才发现我喜欢的不是他,我不敢跟任何人坦白,只好以工作忙的借口逃避家里人的催促。通过网络,我认识了跟我一样的人,也喜欢过两三个,直到一年多以前,我认识了现在的朋友,她叫秦珂,我们的感情很好,但我也知道,这份感情是见不得光的,我妈是绝对不接受这样的我的。所以一年前,当卫轩找到我,说卫伯伯你病重希望我们结婚了却心愿时,我同意了,因为我根本就不可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那跟谁结不一样?况且还能帮助别人。”
宋知薇抛出的这枚“重磅炸弹”实在是太震撼了,惊得卫家二老双目圆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卫轩从开始的不明所以到现在终于有了点头绪,宋知薇是在故意混淆她的性取向,从而达到说服卫长空同意他们离婚的目的。虽然他对她的“奇思妙想”不敢苟同,但也静观其变看她怎么完整地圆这个谎。
宋知薇继续说道:“秦珂比我乐观得多,所以我知道她绝对不会同意我跟别人扯证的,于是我瞒了她。本来这一年我都瞒得好好的,可是一周多前那个小偷入室抢劫,事情闹得很大,她从警察那知道了卫轩的存在,就逼问我,我只得把假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很生气,说如果我不办‘离婚手续’,她就永远不会原谅我。”
话题终于绕到了“离婚”上面,宋知薇一边说一边在暗中观察着卫长空的表情,他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慢慢有些平静下来,再到眉头越皱越紧,面部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于是我答应她会找机会跟卫伯伯你们说清楚,但刚才她去我家发现我不在就给我打电话,我不肯告诉她我在哪里,她就猜到我到这里来了。”说到这,宋知薇的眼睛又红了,她缓和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她说她已经不相信我了,既然我觉得她见不得人,那以后也就不用再见面了。卫伯伯,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可是如果我再不坦白,那我既对不起秦珂,也对不起我自己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卫家二老显然有些消化不了这巨大的信息量,尤其是卫长空,眉头锁得死死的,眼睛也吓人地瞪着,估计脑子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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