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发现疑点

张顺这才掌心向上摊开，只看见右手虎口间有明显的磨损，而且还有划破的伤痕，她抬头看着他，“这是怎么弄的？”

“在……清理垃圾的时候，划伤的。”张顺将赵财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安怡上下打量着张顺，等对上他看向自己的双眼时，明显察觉到了他眼角微动，他在有意的回避。

她看向赵财，“九点到十点你都做过什么？经过什么地方？”

“这……”赵财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清理垃圾一次，我当时从北区到分类中心，来回两趟，剩下的时间，就跟平常一样。”

“平常一样是做什么？”安怡觉得赵财的回答有些笼统，似乎是在刻意地隐瞒什么。

赵财的眼神有些闪烁，接着说道，“就是跟往常一样工作。”

“从你之前的口供描述来看，你在北区，到达分类中心是最近的，一次来回也只需要半个小时，那么剩下的半个小时你都做什么了？”安怡盯着赵财问道。

“还能做什么？”赵财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一边从垃圾箱收垃圾，一边开过来。”

“这是你们的记录表。”安怡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文件夹，她指着上面的登记表，接着说道，“按照你平常的登记记录来看，你都很准时，可是昨天晚上，你却比往常迟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你做什么？”安怡直视着赵财，逼问道。

“我……我肚子疼。”赵财明显有些慌了，眼神躲闪，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途径到分类中心的洗手间一共有五个，我看过案发时的录像，并没有你出入洗手间的画面。”安怡冷笑了一声，“做假口供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赵财犹豫了一会，终于撑不住了，慌张地说道，“我……我捡到了一个包。”

“包？”安怡盯着赵财，“什么样子的？”

“一个粉色的包。”赵财有些心虚地说道，“我只是拿了包里面的钱包。”

“钱包呢？”韩毅冷声开口。

赵财颤抖着指着不远处的休息室，“我随手丢了。”

“丢了？”李杜盯着他，“丢哪里了？”

“我将包丢去了生态湖，然后将钱包丢到了洗手间的抽水马桶里面。”赵财连忙从裤兜里面将钱拿了出来，“我只拿了钱。”

“第几个洗手间？”李杜冷声问道。

“就是在生态湖最近的那个。”赵财害怕地看着李杜，“我真的没有杀人。”

“你在什么地方捡到的包？”韩毅沉声道。

“在……植物园。”赵财接着说道，“那边晚上的时候很少有人过去，我也是在清理垃圾的时候，在树下发现的。”

“带我过去。”李杜看向安怡，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破绽。

安怡并没有看过洗手间的录像，只是观察到赵财不经意流露出的细微的表情，才判断出他肯定跟案件有关，所以才步步紧逼，诈出了他隐藏的事情。

一旁的张顺只是低着头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安怡看得出，张顺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比如说，他会不经意地挪动一下脚尖，明显是某种行为的遮掩举动，又比如，他在听到赵财提到捡到包的时候，双手不经意地攥紧，这说明他很紧张。

而赵财说出生态湖的时候，安怡就已经判断出了，为什么死者的包会被丢到最西边，因为西边跟北边中间正好是植物园，赵财在北边，张顺则是在西边。

如果她猜测的没有错的话，死者真正被杀的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在植物园，而且，凶手就是张顺，他先将死者杀了，然后进行分尸，装在了垃圾袋里面，算好时间，等赵财经过的时候，将尸体丢进了赵财所清理的垃圾车里面，就这样被运到了分类中心，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凶手为什么可以利用半个小时，将死者的尸体送到分类中心。

不过这仅仅只是她的推断，要得到印证，就要让张顺主动开口承认。

赵财被李杜带走了，剩下的就是张顺了。

她之所以当着张顺的面询问赵财，一方面是要看他的反应，另一方面则是给他足够的时间来圆谎。

“还是刚才的问题，在案发的九点到十点，你都做了什么？”安怡看着张顺问道。

张顺在此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解释，所以开始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情绪没有一丝一毫地波澜，说辞跟赵财的大同小异，时间点也都能对得上。

安怡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邱静，“小邱，你都记下来了吗？”

“恩。”邱静点头，自然是重新做了一份口供。

安怡看向张顺，“请你再说一遍。”

“不都记下来了吗？”张顺看着安怡，觉得她这是存心刁难。

“她记下来了，我没有。”安怡耸肩，抱歉地看着他，“请你再说一遍。”

张顺盯着安怡，正要拒绝，不过对上韩毅那冷冽地双眼，他连忙躲开，接着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邱静非常认真地记录了下来，接着抬头看向安怡。

安怡接着说道，“韩队，你都记下了吗？”

“没有。”韩毅看向安怡那眼神中闪过的狡黠，当下就明白了，却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平时看着呆呆的，还有调皮的时候。

张顺气结，不过因为韩毅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再加上他本身冰冷的气场，所以张顺也只能再次耐着性子说了一遍，不过语气明显比刚才急躁了不少。

第三遍结束之后，安怡看向邱静，“有没有记清楚？”

“恩。”邱静点头，然后将手里的口供递给张顺，“如果确认无误，请签字确认。”

“恩。”张顺拿过邱静手里的签字笔，低头签了下去。

邱静将三次加上最开始李杜做好的口供一起交给了韩毅。

韩毅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安怡，“三份口供都是一样的。”

“是啊。”安怡接着说道，“一个正常的人，记忆很短暂，如果不是刻意的记下，根本不可能毫无错漏的叙述三遍事发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