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在想表姐的儿子,十六岁了,很小的时候爸爸就不在了,奶奶瘫了,外公外婆……忽略不提。
她没见过这样的外公外婆,和父母,在他们眼里,只有钱和她们的儿子。
也就是她的大舅一家,这一家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是个不成器的,只会向家人伸手,四个女儿成天被压榨着过了大半辈子,有一点存款就会被自己的娘拿走补贴儿子。
大女儿得了绝症,亲友送的礼钱也被她拿走了,如今人不在了,她居然盯上了大女儿留给儿子唯一的依靠,20万的存款,她妈妈气的不行。
因为大表姐的孩子从小在曼雅家长大,感情很深厚,曼雅妈妈几次以泪洗面。
大表姐帮了一家人许多,带着病给二表姐申请公租房,为了三表姐的社会低保金东奔西跑,她几乎把姊妹的下半生都安顿好了,绝症细胞扩散到大腿,走不了路了。
居然没有一个人去照顾她,只能和担惊受怕的儿子相依为命。
身死两天还躺在沙发上,众人为了如何分担埋葬费而争论不休,而唯一留下的孩子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无人理会。
当凉薄遇上死亡,呵呵……曼雅叹气。
权火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有抱紧她,给她温度,他敏感温柔又脆弱的姑娘哟!究竟怎样才能给你愉快的天堂?
下了火车转汽车,又走了半天的路,等两人到乌水已经是半夜。
曼雅让权火烈先去小旅店休息,他不愿意,终究没扭过曼雅,毕竟这种事,他还不算自己人。
“不要逞强,有需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权火烈把围巾给她系上。
“嗯。”曼雅点头,和权火烈分开,就去表姐家。
人已经用棺材装起来,在外面搭了帐篷,亲戚朋友都在守灵。
这边的规矩,人死要停留五天,幸好入秋了,天气凉快,尸体没有变化。
四周很黑,只有那一块有昏暗的灯和念经的超度声。
大舅母先发现了曼雅,一脸惊喜,“哎呀,雅雅你可回来了,你姐姐就等你送她一程呢。”说着就抹眼泪,很伤心的样子。
如果曼雅不认识她,还真会觉得她很伤心,说不定会安慰她两句,可是,她认识她不止十年,什么样的嘴角早有领教。
“你姐姐她可怜啊,人不在了,他儿子还不肯把钱拿来安葬她,哎呀!我苦命的女儿。”
“大舅母,我记得前年你从表姐哪里借了三万给表哥买车,表哥呢?三年了,这钱可以拿出来给表姐拿出来办丧事。”
大舅母正抹眼泪的动作一僵,眼睛里闪过难堪,声音变得尖锐,“你表哥哪里像你在大城市钱那么好赚,睡着都有钱,他一个大字不识的,能有什么钱。”
这话就难听了,什么叫睡着都有钱,这是暗指金曼雅在城里卖皮肉?
曼雅气得脸都黑了,这个地方真的很封闭,年轻人都出去了,年老的也不认识什么明星,她们老金家一直都以为金曼雅在城里打工。
在这个地方,一个高中生都各种了不起的,她这个大舅母就是高中生,说话有条有理,坑闺女钱也是各种手段。
其他亲戚见到曼雅纷纷过来打招呼,曼雅的妈妈也过来了。
曼雅妈妈是个很封建的女人,传统的文化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她从来没和妈妈说她在做什么。
“妈。”
曼雅妈妈红着眼睛点头,“去送送她,送送你表姐。”
本来就瘦小的妈妈,如今颤抖的如秋风落叶,肩膀一直在抽泣。
曼雅叹气,“好。”
走进灵堂,她把纸钱往火盆里丢,上香,瞻仰遗容。
一个亲戚走过来,也叹气,“造孽啊!走的时候眼睛都没闭,放心不下龙龙啊,什么遗言也没交代,像是知道自己不行了,自己洗了澡,穿好丝衣服,梳了头,睡在沙发上就走了。”
龙龙是表姐儿子,这边人死都会穿一种丝绸做的寿衣。
曼雅心头一酸,安慰了亲戚两句,心里堵着就是哭不出来,她从来眼泪就深。
大舅母又跟了过来,“雅雅,你姐姐安葬费还差两万块,你在城里上班你跟你朋友借借。”
卧槽,她直说让她拿出来不就完啦,不是她舍不得钱,而是真的替这个姐姐不值,她为这一家人奔波,落得个埋的钱都没人拿出来。
“大舅母,借你手机用一下。”
大舅母以为她要借钱,眼中一喜,儿子新房子的家具有着落了,赶忙把电话给曼雅,曼雅找到大表哥电话打过去,“你姐姐,安葬费正好差两万,你要是有就拿出来,要是没有我借你,你要写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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