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东西后,车子就上路了,天瑜一路都摇下车窗,忍不住欢呼地欣赏窗外地风景。
看着窗外不时出现一排一排简陋的民宅,有的地方甚至荒芜人居,萧晟不由得摇头感慨,实在是太平凡的小地方了,连个游玩的地方也没有几个,娱乐休闲会所几乎没有,霁川即无秀丽山川,也不是文化古都,难怪一直不温不火,发展不起来,
萧晟不由望了眼身边的主子,仍有埋怨的情绪,“我还是想明白,为何要搬来这个破地方?”
他仍然不解司湛五年前为何坚定地要从纽约搬到这里,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理由——王嫱。
王嫱的家在霁川,和主子是公认天造地设的一对,相识七载,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即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很多人仍看好两人将来无疑会水到渠成地走到一起,因为他们实在太般配。
司湛没有回答,手肘只是悠然地撑在窗棱上,淡定着脸凝视窗外后退风景。
谁都没有留意到,天瑜和他都是一个方向看着窗外,一前一后两张分明的侧脸,其实有几分相似的影子,只不过一张充满童真笑意晶莹,一张脸却沉静不羁,高深莫测。
萧晟有些沮丧,或许他压根没期待得到回答,他早就知道,主子不想说的事是用铁箍撬都撬不出来,萧晟看着他手指又无意识地开始把玩着脖子上那块佛玉,又大大困惑起来,他预感,这佛玉里一定藏着个大秘密,而他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秘密。
钱霏坐在后面,这时说,“虽然霁川现在不怎么样,但有你们这两个大项目,尤其是海洋公园建成后,这里变成新的旅游观光城市,到时候的发展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小丫头,你拍的马屁,我爱听。”萧晟听了她的话,笑起来。
司湛微微转过脸,薄唇亦浅浅地勾起来。
每到一个地方,玩的却只有钱霏和天瑜,司湛和萧晟则丝毫不感兴趣,只负责站着旁边观看。
天瑜和钱霏两个人,在他们两人眼里,一个是天真的傻子,一个比傻子还天真,一见到玩乐就什么都忘了脑后,他们手牵手冲进缤纷的泡泡之中,玩得忘我,亦忘了司湛和萧晟何等尊崇的身份,若换了其他人,怎么都不敢就这样把他们晾在一边凉快。
萧晟有所感叹地说,“不是让小钱包当导游带我们玩的吗,怎么我们就成了他们的保姆?”
司湛瞥着他,特意挪开点距离,无比嫌弃,“好像只有你一个是保姆吧?”天瑜的背包不知何时搁他手上。
“想不到你是个补刀王,”萧晟猛翻白眼,不过很奇怪,他从内心里并不讨厌照顾这个任天瑜这个白纸一样的大男生。
几个人最后来到一条几米宽的河流边,有非常多的人们在这里放河灯,几百只缤纷多彩的南瓜灯点上蜡烛顺着河水飘走,景色蔚为壮观。
天瑜看到这景色,“哇”的一声欢呼起来,顿时欢快地跑到河边,虔诚地双手合什,闭着眼睛默默的许愿。
谁也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愿望,但钱霏知道,天瑜的愿望都是和他唯一的亲人——任安辰有关。
放河灯,是这个地方不知何时形成的一种风俗,一开始有许多爱玩的小孩子把折着各种形状的纸船放到水里,顺着水飘走,后来就有很多人争相效仿,尤其是情人节,七夕节或者中秋节这样的大节日,几乎附近的人家都会选择来到这条河边玩乐,买上或大或小的南瓜灯,在纸芯里面写上祝愿语或者心愿,折成南瓜状,然后在中间点上小蜡烛,放到水面上,顺着河水飘走。
钱霏却不从来都不喜好这些形式的行为,但看见天瑜虔诚的样子,心头莫名一动。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完全没看到,司湛一直带着微微笑的脸上,当看到河边顺着水流飘走的南瓜灯时,刹那间变得面如死灰,白皙的手掌紧紧地握住手仗不停地颤抖,骨节处乏起灰白,手背青色筋脉暴起。
萧晟是第一个发现的,连忙上前掺扶住,脸上布满担忧的神色。
他唇色青白,额际有薄汗渗出,手掌拽紧拐仗,转身,一步一步极其虚弱地往车上走。
萧晟在身后看着,神色迷茫极了。
他跟在司湛身边也八年有余了,一直也不明白,过去究竟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主子看到一点火就变成这副样子,公司一直明令禁止明火,但凡有员工在公众场所抽烟一律毫无情面开除,家里也不设厨房,所有吃的食物都只能从酒店送来,八年来一直如此,从无例外。
天瑜在河边祈祷完了,又欣赏了一会河中的风景还有周边的人,才转身和钱霏一起折回车里。
一上了车,钱霏立刻就感到车内的气氛紧崩极了。司湛仰面躺在副驶上,看起来疲倦到极点的样子,即使她们上了车,他也毫无反应。
钱霏只看到他后脑粗厉的黑发,却看不到他紧闭着双眼憔悴的面容,但她看到萧晟转过脸,那眼神中的担忧。
天瑜也感觉到车内气氛的压抑,他今天玩得高兴极子,对这两个男人也逐渐放下了心房,他不知道为何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有些忐忑地紧紧拽住钱霏的手。
钱霏也很不安,她刚开口问,“他怎么了......”
萧晟立刻转头“嘘”了一声,示意安静。
她便再也不敢问了。
萧晟车子启动之后,不再往其他地方开,而是直接把车开回集团总部。
直耸云宵的气派集团大楼,司湛好像缓过神,在前面的座椅上慢慢坐直了腰,伸出苍白得透明的手掌推开车门,下车后,一步一步走得吃力极了,但背影,看起来却和平常无异。
钱霏和天瑜在后面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们面面相觑,站在这个完全陌生又处处显精英气派的地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
萧晟进去后,对大堂的经理打了声招呼,“照顾一下这两位小朋友。”
“萧助,可这两位是谁呀?”那经理好奇地问,萧晟却来不及回答,见主子脚步虚浮地进了电梯,连忙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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