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钱霏一早就起来了。
父母还没起床,丝毫没发觉她,只有家里的帮佣陈嫂在准备早餐,见了她扎着整齐马尾,穿戴整齐,笑咪咪地说,“小姐,怎么起这么早?”
“是呀,”钱霏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对陈嫂说,“陈嫂,我去朋友家了,我爸妈要起床了,帮我说一声吧。”
“好的,”陈嫂笑着一口答应,她在这个家里帮佣多年,也太了解这个家的小女儿,有一个自小就认识的好朋友,感情很深厚,几乎每天都要往那边跑,好像那边才是她的家,她父母说了也没用,也没法阻止她。
清晨清新湿润的空气很舒服,钱霏骑着电动车,没有直接去天瑜的院子,而是骑去石巷附近一所废弃的小学。
这所小学自从搬移之后就空置下来,成了附近人家活动喝茶聊天的场地。
作为十几年的朋友,钱霏太了解天瑜了,除了刮风下雨,要不然天瑜每天这个时候,必定开始晨跑煅炼身体了。
她还没到,果然远远地就看到天瑜在操场上跑步,欣长活力的身姿,充沛的体力,充满年轻的青春与朝气。
当她走近时,天瑜也看到了她,绽放了一个毫无芥蒂的灿烂笑容,冲她招了一下手,然后继续健步如飞地跑起来。
他每天都有一定的锻炼任务,不跑完,他是不能停下来的。
钱霏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所以只抿然一笑,不打扰,找个角落停好了电动车。
她进入学校的第一时间,已经看到操场角落另一抹瞩目的身姿了,任安辰高大的身躯随意倚在水泥墙上,垂眉翻着今天的报纸,身旁放着那个白玉茶杯,里面热气飘渺。
钱霏看得心里砰砰直跳,亦挑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和他隔了一小段距离。
昨天的事已经烟消云散,谁也没有再提起,也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任天瑜是心思单纯,而任安辰是压根不在乎,除了在她进来的时候,他只淡淡看了一眼,然后自始至终都在翻着报纸。
有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缕空气,他总是视而不见。
可她的眼角,却止不住一直偷偷瞟向他,修长有力的长腿随意交叠,臂膀上结实的线条粗犷,都另她砰然心跳,讨厌死偷偷爱慕一个人的感觉,但心里又偷偷地喜欢得不行,心头所有的甜蜜和烦恼,都是因他引起。
天瑜很快就跑完步,又做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座,一百个引体向上,一百个腹绕肛......他从小就这样锻炼惯了,所以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别人觉得难以完成的数字在他身上,不需多时就做完了,气喘吁吁却不是上气不接下气。
长年累月的锻炼下来,天瑜的身体强健极了,从外形上看,是个不折不扣的成熟男性身躯,不知内情的小女孩看了都禁不住小鹿乱撞。
不知何时,任安辰已经把报纸放下,蓝球掷到水泥地的声音打断她的出神。
天瑜热汗津津地朝她招招手,喊道,“小钱包,要不要一起打蓝球?”
钱霏无奈摇摇头,哂笑,“我不会打。”
天瑜咧开嘴,憨憨地笑着,道:“我也不会,让大哥教我们。”
她不由得往任安辰身上望去,任安辰也正看过来,蓝球在他手上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刚烈的诱惑,她心里一窒。
任天瑜如他所说,完全不会打球,即使有很好的体力,但怎么也比不上长年在部队里残酷训练的任安辰。任安辰常常如探囊取物般,一个伸手,一个巧妙的转身就把蓝球抢了过去,把天瑜气得不断的撅嘴跺脚,不过任安辰很多时候,都故意把球输给了天瑜,让他投蓝,任天瑜这才转嗔为笑。
都说会打蓝球的男生是最具魅力的。
钱霏在旁边观看,目光渐渐痴迷起来,全世界只有他矫敏如豹的身影,跃起、抢球、投蓝......所有的动作完美极了,她迷恋得几乎快要窒息。
打球的过程中,任安辰作为兄长对天瑜的体贴和宠溺更是一展无遗,好多次轻而易举能夺到的球,却次次都故意让天瑜抢了去.......
这样外冷内热的男人,她要如何才能拒绝不去喜欢他......
一场蓝球结束,天瑜身上的T恤已被热汗浸透,上面还被砸了几道球印子,他白皙的俊脸上却挂满笑容,显然玩得尽兴极了。
平时压根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所以他今天特别高兴。
等天瑜换了另一身衣服,三人一起去吃早餐,来到的地方仍然是那天来过的青荷茶餐厅。
钱霏不可抑止地就想起上次那一幕,她一碰即发的勇气却被突然出现的阮笛海打断,如果那时她表白出口了,会有怎样的结果?他会答应吗?还是会冷漠地拒绝?
她忍不住看了任安辰一眼,心里又咚咚地跳起。
最重要的大哥和最亲近的好朋友都在他身边,天瑜高兴极了,他拿起餐牌,一口气念了好多食物,“我要虾蛟,银耳莲子,牛奶西米露,荞麦粥......”
天瑜点完餐,站起来说, “我上洗手间洗手。”
钱霏温声地叮嘱道,“天瑜,洗手间在前方的左手侧,别走迷路了,也别进错卫生间哦,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穿红色衣服的接待员姐姐。”
“我知道,”天瑜应声,带着大大笑容而去。
钱霏视线刚从天瑜身上挪回来,随即吓了大跳,任安辰一对如古井深沉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钱霏心跳顿时加速起来,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辰大哥,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她脸上发烫,惶惶不安地问。
“你脸红什么?”任安辰眼睛仍定定地看着她,嘴上却冷声问,听在她耳中像在讽刺。
“我脸红了吗?我才不会脸红——”她挺直腰,粗起脖子大声说。脸儿却止不住滚滚发烫,可这番强辞夺理,连她也觉得欲盖弥彰,矫情。
她凭什么要心虚!凭什么要慌张!
她猛地一下站起来,大声道,“我就脸红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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