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他去抓她的胳膊,却被她一把甩开,继续摇着铁门。
郊外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早就已歇下了。
本来已经黑乎乎的屋里,听到响声,很快,灯火就亮起来。任安辰和天瑜都穿着一身睡衣从屋里走出来。
天瑜顶着篷松的头发,揉着惺松的眼睛,待看清楚是她时,惊讶极了,“小钱包?是你吗?”
三天没见面了,她居然这副模样同现在他眼前,神色迷离,脚步凌乱,大喊大叫,像个小疯子。
天瑜一下看看她手里抱着的嘻哈猴玩偶,困惑地自言自语,“原来你收到了啊。”
可她为什么要喝酩酊大醉呢?他错怪大哥了。
钱霏不理会天瑜,只是醉态娇憨地望望任安辰,又摇摇晃晃地打量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似乎迷茫到了极点:
“咦,怎么有两个辰大哥啊?”
这两个任安辰,身高一样欣长挺拔,有一个白一点的任安辰......有一个黑一点的任安辰......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几人全当她痴人呓语,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钱霏眯着眼睛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最后踉跄地跑到天瑜和任安辰中间,一把指着那个穿着一袭黑色西装的白脸“任安辰”,醉眼迷离地呓语,“你是假的,你是妖怪变的!”
三个人听了她的话,一时风中凌乱了。
就连最单纯的天瑜,看着她醉态百出,也深深无语凝噎了。
“小钱包,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伸手去拍她的脸,还烫得厉害,他拉过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就想搀扶她进去,“快,进屋里去喝点水吧。”
身后的男人却阻止了,平淡低沉的声音却饱含着不容侵犯的威仪,“停下。”
天瑜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他没忘记,上次和这个人一起出去的时候,虽然第一眼觉得他特别地令人捉摸不透,但那一路上,他也没有像阮笛海那样讥讽他、嘲笑他、挤兑他、瞧不起他......他对自己还挺好的,对小钱包也特别好。
所以,天瑜渐渐松下心房。
而且他今天还送小钱包回来,应该是个好人。
“大哥哥,你放心吧,我是小钱包的好朋友,我会照顾好她的,”天瑜以为他在为钱霏担心,所以很男子汉、很认真地拍拍胸膛。
大哥哥?
司湛无语地啼笑皆非,但想想以任天瑜接近负值的智商,根本没有董事长、首富、法人这些称谓的概念......他也只有默然,不辨解。
他用一副淡如轻风的语气,说道,“天瑜,你可能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屋子里只有两个男人,这不太好吧?”
天瑜没听过“授受不亲”这成语,也许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讲过,但他铁定是记不得的。
所以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有转头求救地看向自己的大哥。
司湛转手去扶钱霏,想把她拉过来,再送她回家去。
钱霏却紧紧地抱住身边人的手臂,不断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失控地叫道,“我不走,我不走,妖怪你别抓我......”
一颗头颅还一个劲地往身边人怀里拼命地拱,还带着哭腔,“辰大哥,快救我,救我......”
任安辰阴郁着脸,他没忽略掉这个男人言语间对天瑜的轻描淡写的提点,像根针一样刺中他内心深处最痛不堪言的地方。
这些年,他无惧任何艰苦的环境、艰苦的训练,他早将除亲人之外的东西看得漠然。但别人对天瑜或坦率的冷嘲热讽、或若有若无的轻视,常常会令他心如刀割一般。
他冷眼注视眼前这个男人,三十左右,肤如美玉,穿戴不俗,气质尊贵,一看就知道从非常优沃的家庭里出来,当然他自身也是能力非凡,所以才能达到今天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左腿无力所以只能虚虚的站着,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右腿和手仗上面,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独特优雅的气质。
任安辰第一时间就记起来,这个男人,正是上一次钱霏洗出来那叠照片里的男人,那份颠倒众生的神态,他过目至今难忘。
见了面,才知道这个男人给人的不舒服。
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转过脸对天瑜说,“扶她进去吧。”
天瑜“嗯”一声,非常地听话。
院子的铁门“啪”地就甩上,芝兰玉树的男人就被关在在院子外面,看着他们扶着不醒人事的小女人进了屋子里。
黑暗的夜空无尽地延伸,天际的星辰繁华似锦,月凉如水,一刹那之间,有大片大片的孤寂笼上心头。
为何会突然间如此的失落?
他内心清楚,这一刻他其实非常地不愿意离开,不愿回到只有他一个人空荡荡的别墅里。
心里竟有隐隐的羡慕,羡慕这对兄弟,手足情深,一盏微弱的灯火,便是人间最温暖的归处。
望着院子,灯火阑珊,内心更加愈发寂暗。
良久,才颇为艰难倒车离开。
.
“小钱包,你今晚睡我的房间吧,我睡厅里,”天瑜伸手推开自已的房门,但她却一头撞开另一个房间。
天瑜连忙拦住她,“走错了,走错了,这是我大哥的房间,对面才是我的房间......”
钱霏却一头倒在军绿色的床上,床褥里面还有余温,她手里还紧紧抱着嘻哈猴,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酒热哄得一张俏脸嫣红欲滴。
“小钱包,快起来啦......”天瑜还在拼命地哄她起来,她却死猪似的一动不动,发出匀长绵细的呼吸。
任安辰见状,阻止道,“天瑜,别喊了,就让她睡这吧。”
晚上的天气比较冷,她T恤的外面还套着件粉色的卫衣,天瑜为难极了。帮她脱也不是,不帮她脱也不是,而且她还把布偶抱得紧紧的,更难帮她脱掉外套了。
无奈,只好伸手扯过被子,直接铺在她身上。
任安辰说,“天瑜,不用担心了,回房休息去吧。”
天瑜点头,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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