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大一早就被芙蓉院闹出来的动静惊动,和丈夫匆匆赶来,没想到却亲眼目睹江氏在打她的孩子。
一瞬间,向来温婉的林氏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不顾形象的冲了上来,狠狠地抓住江氏的手臂就将她往外拉。
“江琴,你快给我住手!”
江氏没想到自己会被向来柔弱的林氏给推开,看着将害她女儿的凶手抱在怀里的林氏,江氏更是恼羞成怒。
站在原地跺着脚叫嚷着让顾二爷帮自己,那癫狂张扬的样子,简直让人吃惊。
顾府大爷顾谨没想到芙蓉院里竟然会闹出这么难看的事。
女儿被打,亲弟弟被骂,向来温婉可人的妻子也跟江氏动了手,此景若是被外人看见,那他顾府的颜面可算是丢尽了。
瞅着叫骂不跌的江氏,顾谨只觉得难看至极,终于忍不住,沉着脸色怒喝:“这是在做什么?还不都快给我闭嘴。”
江氏正叫骂的凶,突然被顾谨这么一喝,顿时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瞪圆了眼睛伸直了脖子,硬是将已经滑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下去。
可是,再想到她可怜的女儿,江氏又落下泪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着身上的衣服就跌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嚎哭起来:“老天爷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是仗着我们二房好欺负,就要活活欺负死我们母女啊,我不活了,我是一点都不想活了。”
江氏越闹越凶,简直是已经像市井泼妇那样当众耍起浑来。
顾谨的脸色都都被气青了,而围在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各个跪在地上不敢乱看,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好奇敢乱瞅,那他们可就别想活着走出芙蓉院。
顾慎看着胡闹的妻子和为难的大哥,总算像个男人样站了出来,半跪在江氏的面前求着她:“夫人,你别闹了,这雯雯落水怎么会跟娇娇有关呢?你快跟我回去吧,雯雯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看着没出息的丈夫,江氏更觉得憋屈。
当着众人的面就揪起顾二爷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骂:“你说你还是个男人吗?你的妻子和女儿都快要被人逼死了,你怎么还不站出来为我们母女出头?当时雯雯和那个臭丫头同时站在后湖,为什么到最后却是雯雯掉进水里,那个臭丫头却安然无事?再有,我也不傻,亲自提问了心莲这个小贱婢,这小贱婢也不知得了多少好处,起先怎么都不肯开口,最后还是老娘用了非常手段,她承受不住这才将什么都招了。”
江氏抓紧了顾二爷的领口用力的摇晃,摇的她脸上的泪都滚了下来。
“你猜那个小贱婢说了什么?她说都是那个臭丫头推了雯雯,难怪我的雯雯会在高烧的时候都喊着那个臭丫头的名字;雯雯这是不甘心啊,这是在告诉我是谁害了她;我这个当亲娘的,要为自己女儿报仇有什么错?今日,我一定要让那个臭丫头给雯雯一个交代。”
听着江氏一口一句臭丫头,林氏气的整个人都抖:“江琴,你少在这里污蔑人,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娇娇从小到大被雯雯欺负过多少次,别人不知道你会不知情?如果她们两个人里面一定会有个人会欺负另一个人,那么也是我的娇娇被欺负。要我说,雯雯现在变的越来越嚣张跋扈,都是你这个娘亲没教好她。”
“林怡香,你别仗着你是大房的人就能这样颠倒黑白,当时雯雯落水,你我都不在现场,可是心莲却看的一清二楚,有证人在场,容不得你抵赖。”
林氏见江氏这般张狂,刚准备回嘴过去,却被怀中的顾言熙拉住。
顾言熙从林氏的怀中退了出来,看着心疼她的父母,又摸了摸被抽的发麻的半张脸,清冷的眼睛里流淌着沉静的波动,看向江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充满了冷漠和鄙视。
“二婶,我知道你是心疼大姐姐,这才怒火中烧伤了我,但是你怎么就能轻信一个小丫头的挑拨呢?或者说……”
顾言熙眸光一敛,“从头到尾这都是二婶婶的一出戏,为的就是要来污蔑欺负我,我知道二婶婶从来都不喜欢我,只是让我没料到的是二婶婶你居然这么痛恨我;大姐姐落水我也很心痛,但你怎么能因自己的女儿受了罪,就将这份痛苦迁怒到我的身上;我也是有父母生养,若是被我的亲生父母看见我被你这么欺负,他们的心里又该是多痛。”
“顾言熙,你休要信口雌黄,明明就是你害人在先、心肠狠毒,现在居然黑白颠倒的欺负人;心莲的证言明明说了是你推的雯雯,难道这小贱婢还敢欺骗我不成?”
顾言熙冷笑,“心莲自然不敢欺骗你,甚至不敢忤逆你,谁让这丫头是二房的丫头呢,你是她的主子,自然是你吩咐她做什么,她便会去做什么。”
顾言熙慢慢走到心莲的身边,看着被皮鞭抽的满身伤痕的心莲,啧啧出声“二婶婶,你这手下的可真重啊,你说心莲受伤是因为她收了好处嘴硬,这才逼得你用了非常手段;可是,若我说她这一身鞭伤是你做的戏,为的就是要来污蔑我,是不是也能成立?”
江氏没想到这年纪小小的顾言熙会如此牙尖嘴利,顿时就被这臭丫头堵的哑口无言。
只能气的在捏了捏拳头后,指着奄奄一息的心莲,“顾言熙,你敢跟她对峙吗?让她亲口说,到底是不是你推的雯雯?”
顾言熙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二婶婶,这我可不敢。”
江氏立刻露出得意的神色。
可还不待她脸上的笑容多停留几秒钟,就又听到顾言熙的声音传来:“二婶婶真是算了一手好计谋,做了个圈套让我钻,心莲是你们的人,她自然会听你们的话来污蔑我,我要是傻乎乎的撞上去,岂不是如了你得意?”
“你!……!你!……”江氏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顾言熙给气炸了。
她没料到这一个十岁的奶娃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脑子和口才,三言两语的几句话,就将她手中的证人证据说的一文不值,反而还让自己背上了一个污蔑她的罪名。
想到受苦的女儿,再想到含冤的自己,江氏愤怒委屈的抓心挠肝,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臭丫头是摆明了什么都不肯承认,既然如此,那她也要让这臭丫头狠狠地痛一痛。
江氏阴鸷的眼里立刻露出凶光,如一头敏捷的豹子跳了起来,朝着顾言熙所站的方向扑过去。
林氏被这一幕吓的捂嘴尖叫,千钧一发之际,顾言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跟着就被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抱入怀中。
然后她又听到一声吃痛的尖叫,下一秒就看见江氏如断了线的风筝被人一脚踹开,重重的摔倒在地,甚至还在地面上蹭出了很长一段距离。
顾言熙用手臂紧紧地抱着父亲的脖子,小小的将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依偎在父亲温暖安全的怀中,颤抖着嗓音,喊了声:“爹爹。”
从头到尾顾谨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在看见女儿又要被江氏打伤,终于忍无可忍,这才冲了上来。
这个江氏,平常时间就在府里颐指气使,看在二弟的面子上他给她留几分情面;但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脾气还真是给惯出来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一再的伤害他的女儿,这是当他死了不成?!
“娇娇,不怕,爹爹在这里,谁也不能再动你一根汗毛。”顾谨被气的脸色发青,一双眼睛更像是能喷火,可见这是真的动了大怒了。
对顾言熙来说,听到父亲说出这样袒护她的话,明明一点也不想哭的她,却在这时忍不住哭出声来。
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的上辈子,上辈子如果父亲没有早早离世,她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被那么多人欺负;如今,能够再次受到父亲的保护,对她来讲,真是弥足珍贵。
“你们这是在闹什么?娇娇,你的脸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是谁打的你?”
听到那浑厚沉稳的嗓音,顾言熙就抬起埋在父亲怀中的头,果然看见祖父由赤风带着快步走了过来。
顾言熙赶紧从父亲的怀里跳出来,撒娇般的扑进了祖父的怀中,紧紧地抓着祖父的衣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身为三朝元老的顾亮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虽说一头黑发已经平添了许多银丝,可看上去依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这些年来顾亮不仅在朝堂上积威深厚,就连在顾府中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所以在顾府,只要老爷子亲自出现,谁也不敢放肆。
眼下,顾亮心疼的抱着心肝肉一样的宝贝孙女,看着孙女漂亮的小脸上那深深地五只印子,立刻就拧眉朝着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的江氏看过去。
江氏被长子踢伤,他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怒火发到不争气的二儿子身上:“逆子,你瞅瞅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还不快给我跪下!”
顾慎在看见老爷子亲自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情况不妙了,眼下又被老爷子一声怒吼,双腿顿时就软了。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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