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当年因果

第十八章 当年因果

只是,这老虔婆就算是再聪明,她也想不到,从一开始顾言熙将事情闹的这么大,为的就是抓住她这个狡猾多端的老东西。

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冷静和口才,就能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清洗干净,却不知,顾言熙的真正目标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人。

看着陶嬷嬷悄悄地松一口气的样子,顾言熙慢条斯理道:“现在,你们人人都口喊冤枉,身为你们的主子,我自然也不能做真冤枉你们的事;想来想去,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能够证实你们的清白。”

顾言熙又走了两步,道:“这心怀不轨在之人,就算是做事再严密,多少也会露出点蛛丝马迹,砒霜是能要人性命的毒药,自然不能时时都带在身上,既然如此,那个下毒之人,会将这种要命的毒药藏在什么地方呢?”

这话虽然是询问众人,可让在场的人人都明白,这年纪还小的三姑娘是真的已经有了办法,抓到那真正的下毒之人。

配合林氏站在一边的顾言朝立即反应过来,喊了一声雷述,“带人去将跪在这里的所有人居住的房间都好好地搜一遍,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顾言熙回头朝着自家大哥感激的一笑,看着雷述领命,雷厉风行的离开,瞅着陶嬷嬷雪白的脸色,顾言熙在心里发出冷笑;要珞梅搬来了一张凳子,安静的坐在院中;好似就要在这里等一个结果,今日就将芙蓉院里闹出来的这些事全部平息。

雷述带着人开始翻查下人居住的院子时,恒光院里,江氏已经开始坐立不安。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刚刚出手,事情就马上败露,而且,那个该死的贱丫头非但没事,好像还开始着手处理起这件事了。

其实,江氏到现在都不是很忌惮顾言熙,只认为她是个刚断奶不久的奶娃娃,就算是聪明伶俐点儿又如何,又怎么可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世间险恶。

她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陶嬷嬷;虽说是养在府里的心腹,这些年来她也从未短缺过她,可她也心知肚明,这陶嬷嬷是个墙头草的性子,眼下之所以听她的话为她卖命,不过是想要从她这边捞得好处。

这样心思不忠的下人,实在是一个隐患;江氏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太冲动了,随随便便的就将陶嬷嬷这样的奴才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

眼下,她这心也不知是怎么了,在听到从芙蓉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后,她就开始坐立难安,总觉得将要发生什么。

顾言轩从外面回来向江氏请安,看见的就是来回在房里走动、十分躁动不安的母亲。

相较于江氏的睚眦必报和顾言雯的好妒成性,顾言轩的性格却是跟这二房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忠厚老实的顾言雯是顾府的长子,比顾言朝大了有半岁,只是生性敦厚的他只爱念书,并不似顾言朝那样喜欢舞枪弄棒,更没有顾言朝如今的成就。

所以在顾府,就算顾言轩占着二房长孙的位置,也并没有被多少人看好,因为跟优秀的顾言朝相比,顾言轩的确要显得平庸许多;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大的年纪,还在城外白鹭书院里读书,至今也只考了一个举人的功名。

但,顾言轩虽说资质平庸,可却是个十分孝敬父母和照顾胞妹的好人,这段时间,他本该在白鹭书院中温习读书,以备接下来开春的科举大考,可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顾言雯出了事,担心家人的顾言轩立即就从书院赶回来,一方面照顾重病在床的妹妹,一方面安抚情绪不稳的母亲。

刚才,他就是从妹妹的院子里回来,想来陪母亲说说话,可没想到却让他撞见了母亲的异样。

还以为母亲是身体不适,顾言轩赶紧快步走上前,将脸色不好看的母亲扶住,关心道:“娘,你可是觉得身子不舒服?怎么气色这么难看?”

顾言轩的出现对江氏来说简直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她紧紧抓住儿子的手,看着相貌随了自家丈夫的儿子,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江氏这个样子,反倒是让顾言轩更加担心,“娘,到底是怎么了?要不,我派人将文大夫请来,给您看看?”

“不!为娘没事,我只是、只是……”江氏咬了咬牙,抬头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儿子:“言轩,你刚从外面回来,可听说了芙蓉院那边闹出来的动静?”

顾言轩一脸茫然,“芙蓉院又出事了?我刚去看了妹妹,见她睡的好就没有多打扰,只是在来向娘请安的时候,见咱们院子里的不少下人步履匆忙,神色有异,我还以为是恒光院又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三妹妹那里又出了状况。”

顾言轩自小也很疼爱顾言熙,虽说因为顾言雯的关系他多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三妹妹相处,但在听说芙蓉院有情况发生后,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娘,三妹妹那里是又出什么事吗?要不要儿子过去看看,兴许能帮上什么忙。”

一听到这话,江氏就来了火气。

连心里的忐忑都被她抛到一边,推开扶着她的顾言轩,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到了现在还拎不清楚?她顾言熙是死是活碍着你什么事?难道你忘记了,你妹妹之所以会生这场大病,都是拜谁所赐?”

顾言轩知道母亲不喜欢顾言熙,可他没想到这份不喜欢已经如此根深蒂固,让他连提都不能再提。

“娘,我知道你担心雯雯,生气雯雯落水跟三妹妹有关,可是娘,你不觉得有的时候你太娇惯着雯雯吗?且先不说雯雯是不是真的被三妹妹推下湖,就算是三妹妹真的动了手,但兴许三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两个脾气不对付的小姑娘凑在一起,磕磕绊绊总是难免,三妹妹天真纯善,我相信她不是那种故意伤人的人。”

江氏没想到原来在自己生的儿子心里,她这个亲生母亲成了骄纵女儿的罪魁祸首,而那个害的她女儿卧病在床的小贱人却成了天真无辜的人。

江氏简直快要被气笑了,颤抖着手指指着顾言轩斥责道:“我看你真是读书读傻了,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自己的亲妹妹差点被那个小贱人害死,你不帮她主持公道也就罢了,居然还跟大房的人站在一起来说教我?顾言轩,你忘了你是谁生的儿子?”

“娘,你不要在这件事上蛮不讲理行不行?你这样一口一句小贱人的称呼三妹妹,若是被祖父和大伯听见,他们该作何想?娘,你就听我一句吧,这件事不管是谁对谁错,我们都要息事宁人。不要忘了,我们都是顾家的人,祖父说过一家人就要包容体贴,以前你不满意大伯母,总是喜欢跟大伯母在私底下作对,大伯母不也从来未跟你斤斤计较吗?退一步来说,就当这件事真的是三妹妹故意做的,那我们也就当做是还债了行不行,不要再揪着这些事情不放了。”

江氏瞪圆了眼睛,“还债?什么叫还债?我欠了她们什么债?”

这样疾言厉色的母亲,让顾言轩觉得陌生极了,他痛心疾首的看着脸色扭曲的生母,用沉痛的声音,道:“娘,难道你忘记了吗?在三妹妹两岁的时候,你差点害死她;如果当时不是父亲和我及时发现,这个时候,三妹妹早就不在人世了。”

多年前做的那件事被捅破,江氏整个人就像是快要被压垮了一样,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长子,声音不负刚才的底气十足:“你、你还记得?那件事你竟然还记得?”

想起那件事,顾言轩也抬不起头来,虽说那件事不是他做的,可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却是他最亲的人,跟是他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顾言轩跪在地上,道:“娘,你别以为我那个时候年纪小,转眼间就能忘了,对于一些刻骨铭心的事,就算是年纪再小的孩子,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羞愧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恳求,“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大伯母,但是你再不喜欢大伯母,三妹妹她始终是无辜的;当年,你拿着榛仁糕喂给什么都不知道的三妹妹吃,看着三妹妹浑身抽搐而不管不顾,那时你可有想过,那个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人只是一个连任何攻击都不会的孩子?你责怪三妹妹害了雯雯,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却是差点杀死了她。”

“娘,这世间是有因果报应的,你不能将所有的错都责怪到他人的身上,我知道雯雯这次受了很大的苦,也亏了身子,但文大夫也说了,只要小心调养,雯雯会慢慢好起来的;娘,你就放下心里的那股不平和怨气吧,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看着跪在面前苦口婆心劝说着自己的儿子,江氏说不清楚自己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只知道,这些年来,她始终都是依靠着那股不平之气支撑着走过来的,现在让她放弃,谈何容易?

而且,眼下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开始脱离掌控。

而那个顾言熙,似乎也表现的越来越不简单;她虽说是那个说了开始的人,但事情是否要结束,却早就不由她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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