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次试探

见皇后精神已经有所好转，皇上心下稍宽，挥了挥手让太医再为皇后诊治一番。

太医院院首对心疾这一病症有着精深的研究，通过细细悬丝诊脉后，院首点了点头，起身回复皇上道：“皇上心安，皇后娘娘心疾突发，现已经有了明显好转，平日里只需要静心养病，不要过多操劳，情绪也要稳定，少些烦心事，这病便不会再复发。”

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皇上面色也舒缓下来，对皇后轻声道，“那皇后可要小心养着病，别再想那些烦心事，你身体康健才是最重要的。”

又对身旁弯腰站着的凤鸾宫大太监道：“皇后想要吃些什么就直接派人去内务府拿，不管是什么，都要挑最好的，你们这些太监宫女也要好生伺候皇后，稍有怠慢，就提头来见吧。”

凤鸾宫的太监宫女当即跪下，唯唯诺诺接听皇上的圣旨。

听到皇上的贴心话语，皇后脸上多出了一抹红晕，眼睛更是亮了几分，仔细看神情中还有些许娇羞。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也不早了，因为皇后身体有碍，皇上也不便在此多留，当下便想回到自己的寝宫。

对皇上各种表情了如指掌的秦氏岂不知道皇上有了想走的意图，立刻凑到皇上跟前，娇声说道：“皇上，这天色也不早了，臣妾一早就命人准备了乌鸡汤，喝些清汤对身体也是极有好处的，要不皇上移驾臣妾的香凝宫”

御膳房那边即便一直准备着做好的佳肴，但是送到皇上寝宫处还需要不少时间，还不如去秦氏的香凝宫，香凝宫离皇后的凤鸾宫也近，能省去不少时间。

“好，那就去吧。”皇上起身率先出了凤鸾宫，好久没去秦氏的香凝宫，也该去去了。

秦氏心花怒放的应下，跟在皇上身后离开。

想到上次被皇后教训的事，秦氏心里就恨得牙痒痒，一直都想着找一个机会扳回一局，这次这一个大好炫耀的机会，秦氏怎么会错过。

“姐姐，妹妹和皇上走了，你可要好好养身体啊。”说出口的话是关心之语，面上全然是讽刺和嘲笑，转头之际还故意发出鄙夷的轻哼声。

殿内的皇后以及盛灼康以及盛灼华心下顿时不舒服起来，这秦氏真是胆大妄为，皇上还没走远，也敢对皇后不敬，还不是仗着皇上的宠爱以及自己的儿子是太子才这般狂妄。

“母后。”盛灼华有些担心的望着皇后，心底也是闷闷的，皇上和皇后以及后宫之内的各位嫔妃之间本来就关系复杂，皇上对秦氏也十分偏爱，皇后还在病中，皇上转身就去了其他妃子的宫中，让母后在这势力的宫中还如何自处，但是父皇跟母后之间的事又哪里轮得到他来评论。

皇后先前的娇羞现在哪还能看见丝毫，嘴里也是有些发苦，眼神黯淡，头转向内侧，并没有理睬盛灼华。

天子多情也无情，一颗心分成那么多份，每个人都只有小小一份，自己却付出整个心，本就不公平，但是在皇家想要得到一颗真心，简直痴心妄想。

见母后心中难过，但此事又不是做儿子的所能评价的，因此，盛灼华和盛灼康只好再说些母后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便齐齐起身告退了。

此时，月光的清冷的光芒经过千万里长途洒向万物，地上皆是树枝投下的明明灭灭的暗影，盛灼康以及盛灼华一同走在出宫的路上，随同护送的宫女太监离两人还有些距离。

盛灼华有些感叹，他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皇兄一同并肩这样走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盛灼康就对他起了疏远之心。

慢慢的，两人除了在一些朝中要事讨论以及母后这里，都难以见到一面，见了面也只是淡淡打了招呼，明明是嫡亲嫡亲的亲兄弟，却还不如平日里结交的一般兄弟。

早就已经在皇位的欲海中深陷的盛灼康哪还有这些感念，他只是想着该如何开口，探一探盛灼华对皇位的口风，如果他没有争抢皇位的心思倒还好，倘若他有，那么，即便是亲兄弟，他也要时止而后快，想到这，盛灼康眼里散发出阴狠的光芒。

两人并肩走了很长一段距离，见离皇宫门口也不远了，再不问估计就没机会了，盛灼康斟酌后开口道，“现在父皇年事已高，不知道以后登上皇位的究竟是谁呢。”语气中颇有些感叹。

盛灼华身形一顿，这是在试探自己？扯了扯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太子殿下。”

“我看皇弟你倒是很合适那个位置。”盛灼康见盛灼华故意装作听不懂自己话的样子，索性直接开口道。

“皇兄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太子殿下仁德，深得朝廷百官爱戴，日后势必会是一位好皇帝，我这样子的哪能登上皇位，皇兄你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这不是将皇弟推进水火之中嘛。”盛灼华焦急解释道。

“真的吗？”盛灼康不怀好意的问道，并没有停止这大逆不道的对话。

盛灼华额头上已经沁出了颗颗汗珠，还好夜色昏暗，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要是盛灼康看见，肯定会认为他说这些话时心虚。

“自然是真的。”盛灼华诺诺道，却是什么话都不敢再多说，想到水沁雪之前提醒他的盛灼康心机剖深，要小心行事，再多说些什么恐怕就会让盛灼康察觉出些东西。

说话的片刻两人已经走到了皇宫门口，盛灼康连招呼都不打，在黑暗中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了盛灼华两眼，就径直加快了出宫的脚步，将盛灼华落在了后面。

盛灼华停下步伐，站在原地，看着盛灼康的身影，心底隐隐不安，剑眉紧蹙，在印堂处挤出深深的沟壑，方才这些话盛灼康不像是无心说出来的，难道他已经察觉了什么？盛灼康不敢多想，心中仍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