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样怕是不太妥……”贴身侍女倩音看着眼前的小姐,左右为难。兰儿今日出去采办,这一切便由倩音接手伺候。
“有什么不妥的,左不过是女扮男装一回,长这么大了,我自然是要试试的。”虽然之前与盛灼华见面,试过多次了,但却并不能叫倩音知晓。
水沁雪看着铜镜中书生模样的自己,将柔黑发丝绾起,明丽翘楚。忽的向镜中的自己做起鬼脸,心里却越发沉重。
昨天夜里得到消息,说徐逸眼下还只是一个落魄书生,空有一身才华而无从展现。
他独自一人住在城郊,应是个怀才不遇的君子。
若不是前世的事,此人一生,也就这样荒凉度过。
若不是前世自己愚钝的一昧讨好盛灼康,让他找到徐逸帮忙,他的王位,不会那么容易就得到。
今世,务必不让他得逞了。水沁雪又看了眼倩音,毕竟她不谙世事,她不想让倩音知道真实目的。
“我只是听说城郊有位公子为人儒雅有风度,正巧那日经书有不懂的地方,还想请他指点一二。”她随意从箱柜里抽出一本书,耐心的像倩音解释道。
“小姐,您大可以让大学士来阁中讲义,您还未出阁,又一人去找那个公子,奴婢实在放心不下。”倩音十分犹豫,眼里尽是担忧。
水沁雪心中有一丝暖意,嘴上却还是脆生生的说:“他是我朋友,上次在书馆见过面。你不必担心,黄昏时刻我便准时回来。”又是一番好说歹说,倩音才答应帮了水沁雪。
路上,水沁雪买了一坛桂花酒当做登门礼,思索着该以什么态度出现。
一路又费好大力气才来到徐逸家门口,虽知道他穷苦,但着实不知屋子竟然破败成这样,若是遇着滂沱下雨,他一定要吟一句“长夜沾湿何由彻”了。
水沁雪轻咳两声,摆出书生样子,将折扇放在身后,敲了门。后道:“徐先生?”她粗声粗气的喊,里面却无人回应。
难道出去了?
水沁雪又敲了几声,见确实没有动静,她叹了口气,只能无奈自己运气不好。只好等上一阵了,她不便坐下,只是在门前来回踱步,心里念着如何说服徐逸。
约莫一两个时辰,水沁雪倚在一棵树下,迷迷糊糊的几乎要睡去。
“你是谁?在我家门外做什么?”水沁雪突然听见一个男子有些慌乱的声音,惊的连忙摇摇头,扶着树站起身来,见对面的男子衣衫褴褛,连束发带都起了毛毛边儿,知道他生活的难处,温和地笑着:“我有大事找先生帮忙。”
看见徐逸疑惑警惕的眼神,水沁雪倒是坦然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不必多想。我这副模样,还能打劫你不成?”
进屋后,水沁雪见环堵萧然,堆积在地上的,多是发黄的纸片或者订线已经被拆出来的书。“抱歉。你看到我家境拮据,斟茶那一套也免了。今日公子前来,到底为了何事?”
见她刚刚那副样子,应该是等了很久,看见她又那么亲切,徐逸也知道水沁雪一定有要紧事找他。
“好,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以公子的雄才大略,是能干大事之人。我希望公子能与我一起复仇,事成之后,我也答应您,了却您的心愿。”
原来是个心胸狭隘之人,还以为是什么急事。
徐逸实在不屑,露出些许抗拒之色,不快道:“实不相瞒,我今日去学堂欲求一职,却因贫穷无法捐前途而被赶了出来。如今连一日三餐有瓦遮头这种生计都成了问题,复仇这种事,公子还是劳烦江湖杀手吧。”
“先生先不要如此抗拒,若此事能交给江湖杀手,我自然不必劳烦先生。我当然知道先生如今的处境,因此告诉您,现在您有两条出路:大可以选择放手一搏,或者继续潦倒度日。”水沁雪耐心劝说。
“你与何人结仇?”徐逸见她笃定的语气,不免好奇一问,若是不过分,兴许如她所说,可以一试。
“盛灼康。”水沁雪简明道。
“什么?!”徐逸嘴唇颤抖,吓得不轻,“你说四皇子?你这可是逆天之为!”
想了一阵,他又直接摇头。“罢了。其实你也没必要调查我,现在我活的如同草芥一般,有什么能力与皇子抗衡?且我素来不与人结怨,不至于做不仁之事。复仇根本无从谈起,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来过。”徐逸自嘲道,又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公子三思!”水沁雪见他灰心丧气,急忙打住。知道徐逸碰壁太多,又是儒家学派,请他复仇之事有一定难度。
况且她记起上一世盛灼康也曾跟她说,徐逸是个毅力和能力都极强的人,只有他松口点头,这件事才有了眉目。
时间很紧了,水沁雪轻轻蹙眉,越发焦急,她必须要劝服他。
“公子意已决,那么我也不好再多说。”水沁雪心生一计,接着朗声说道:“你若不与我合作,不久之后,我朝四皇子盛灼康便会找上门来,您虽有骨气,但毕竟皇威不可抗,他答应事后给你封爵建庙,之后分封土地告老还乡。你别无他法,答应与他联手。你们一起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只可惜,原本的热血男儿,最后自己却杀人如麻!”
她瞥了眼眼前惊呆了的徐逸,接着自顾自地说道:“最后呢?当四皇子的皇位做的正安稳的时候,你在何处呢?你的确是被封为侯爵,只是在加官当日的庆典上,在自己府中被下了牵机药。何为牵机药?服下后剧痛不已,头足相就,如牵机状,牵机药乃是毒中之王。何故被暗算?因为你知道他太多秘密了。”
水沁雪冷冷看着脸发白,天灵盖上有如天雷滚滚的徐逸,轻轻吐出几个字:“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厢,徐逸已经吓得瘫倒在地,脸上滚落汗珠,大口喘着气,如获新生。房内,是一片死寂。
好一阵,徐逸才缓过气来,挣扎着直起身,不可置信地问:“你为何会知道?”
只是水沁雪所言全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公子可以称在下为落尘。”忽而抬头粲然一笑:“我已等候先生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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