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阴差阳错

之后青宵问柳碧莹：“小姐，为何刚刚不解下面纱来见过太后皇上呢？说不准现在已经是荣宠一身了。”

柳碧莹先是吩咐了先让绿漪回去，别被人看见了，毕竟绿漪穿着自己的宫装多有不便，听见青宵这样问，有些笑意盈上心头。

“若是这么快就揭晓答案，就算是皇上也只是会贪这一阵新鲜劲罢了，若是在之后一个不经意的时候揭晓真相，那才得趣呢。”柳碧莹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活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青宵不得不佩服起了柳碧莹。

太后的万寿宴到最后无外乎是些个年年都有的歌舞，太后看了也觉得乏味，没有之前那一舞舞得惊艳非凡了。于是她便早早儿就离开了。

太后一离开，宴会的主角都走了，柳碧莹等人也就散去了。

而那盘棋迷，柳碧莹则想出了破解之法。

于是这天，她叫来了青宵：“一会儿你去御花园，尽量高调些，让疏菱他们看见，去御花园转几个来回，约莫着小半个时辰就可以回来了。”

青宵点头：“主子也小心些，若是被人看见了，定是会冠上莫须有的罪名的。”

青宵知道的事柳碧莹自然也清楚：“好了，你快去罢。”

青宵应下出去了。等绿漪出门了一阵，柳碧莹则换了身宫女的衣裳从后面偷偷溜出去前往千鲤池。

若是是他，他定会去千鲤池的，那里是他们见面的地方。

柳碧莹专门选了正午最热的时候，鲜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门，她又走得快而隐秘，不会被人发现的。

柳碧莹到了千鲤池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便直接去了柳碧莹第一次看见南宫逸的地方，然后就将信封藏在了一处鹅卵石处，然后匆匆离去了。

可有人在她之后便出现在了千鲤池，并将石堆里的信封拿了出来。

这日，柳碧莹迎来了意外的客人——馨常在云皙华。

柳碧莹觉得来者不善，于是心里暗暗有了防范。

“常在姐姐怎么有时间来妹妹这里？该是妹妹去看姐姐才是。”

云皙华轻轻咳了两声，温声道：“姐姐近来闲来无事，总是想起妹妹来，索性闲着也是闲着，你我又同在一个宫里，便过来看看你。妹妹不会嫌姐姐烦吧？”

“怎么会呢，姐姐快坐吧。绿漪，快上茶。”

云皙华坐下来，端详着低首斟茶的绿漪：“妹妹这婢子先前倒是从未在妹妹身边见过，可是新拨来的？瞧着也机灵的很。”

柳碧莹淡笑，轻轻转着手中的天青色旧窑茶盅，由着茶渐渐暖起自己冰凉的指：“是了，妹妹也是瞧着她伶俐才让她在身边做事的，绿漪斟了茶之后就下去吧。”

“总觉得这婢子面熟的很，妹妹可查清楚底细了？”

“姐姐放心便是了，妹妹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定不会随意什么人都放在身边的。”

“那便好。”云皙华抿了一口茶汤，“妹妹可还记得太后寿辰时候那名跳舞的女子？”

柳碧莹眉尾一跳：“姐姐可有了眉目？”

云皙华拿了帕子掩唇微笑：“我能有什么眉目，这女子倒也是稀奇，说不见就不见了，神仙似的。这几日，各宫都争相学着《火歌》呢，都想得皇上青眼，依我看，不过都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罢了。”

柳碧莹也笑：“姐姐倒是看得真切。”

云皙华看见柳碧莹桌上摆着一句残棋，拈了一颗白子拿在手上把玩：“看得真切是因为咱们是局外人，不掺和罢了。”

“姐姐为何不争呢？要知道自己的殊荣可关系到母家的前途啊。”

“妹妹知道这个道理，不也是这样么？”云皙华反问回去。

“妹妹只是在等时机罢了。”柳碧莹莞尔，笑容看不出情绪。

“那姐姐就先在这儿祝妹妹能早得青眼，永享圣恩了。”话说得真真假假，无人知晓。

二人说了一会儿，云皙华又咳嗽了起来，柳碧莹见状连忙说：“姐姐怎得还是这样咳嗽，妹妹的枇杷膏不见效么？”

云皙华抬眼看了一眼柳碧莹说道：“说来也怪我不小心，不小心打翻了枇杷膏，辜负了妹妹一番心意。”

柳碧莹长长“哦”了一声，表示理解：“姐姐若是一直这样咳着，怕是会伤了身子，还是早早找太医过来诊治的好。”

“这宫中的太医用药大多温吞，拖着病情罢了，不请也无妨。索性自家里来时，还留着郎中开的药方，按那个抓服便是。”

“如此甚好，夏日子里易受暑热，姐姐可要小心些才是。”

云皙华点头，起身离开了。

疏菱扶着云皙华回了自己的寝殿，云皙华虽是脸色煞白，可说话时底气还是很足的：“去查查答应身边那个绿漪的来历，切莫让旁人知道了。”

“还有那天跟着青宵你可看见了什么？”

“回娘娘，奴婢只是看见青宵绕着御花园走了几圈便回去了，并无异常。”

“那真是奇怪了。”云皙华蹙眉，让疏菱先下去了。

云皙华一事算是有惊无险，可没几日，舒妃身边的冬寒就来请柳碧莹去萝玉宫了。柳碧莹去看过那信，已经不见了。看近来楚王并未入宫，想必定是被宫里的人拿走了，舒妃突然召自己，大抵便是这事了。

柳碧莹揣揣去了，暗骂自己的愚笨，怎得这样不防备着。

她入了萝玉宫时，婉儿正懒洋洋倚在乌木鎏金宝象缠枝榻上，见柳碧莹来，只是扬手让她坐下，却没有说话。

柳碧莹静静坐了一阵子，萝玉宫中各处都在青花瓷的大缸之中摆了冰，柳碧莹因着心中有事冷得手脚冰凉。终于婉儿开口说话了：“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召你过来？”

柳碧莹沉着回答：“还请舒妃娘娘明示。”

这时候，她定不能自乱阵脚，先行将自己的事说出来，若是猜错了，可就是自己的失误了。所以这时候，需要婉儿自己来说最为妥当。

“你倒是聪明。”婉儿媚眼如丝，口吻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