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暗鬼

恪常在被柳碧莹说得无法还口，只能紧紧的攥住手，骨节泛白。

柳碧莹起身，青宵连忙过来扶住，柳碧莹扫了面色发白的恪常在说道：“姐姐倦了便先回去了，妹妹仔细伤了手。”

说罢，她便大摇大摆离去了。

恪常在恶狠狠的将绢花甩到红儿身上，由不解气的扇了她一巴掌：“贱婢，取了什么绢花与我，看着我出丑你可高兴了？”

红儿心中觉得委屈，明明是恪常在自己选的绢花，却怪罪在自己身上，可怜她身份低微，若想活命只能跪下告饶。

“滚出去！见了你就心烦。”

红儿咬着唇，福身下去了，可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心有不甘。

青宵回去后，就将柳碧莹整治恪常在的全程生动的描述给了绿漪，绿漪看着青宵眉飞色舞的讲述不由掩唇哧哧的笑。

“好了好了，就数你爱耍宝。今天怜嫔娘娘回来，你消停点吧。”

青宵这才停了，可是脸上仍旧是藏不住的高兴：“奴婢这就去准备茶点。”说着，便拉着绿漪一起下去了，俨然变成了一对好姐妹。柳碧莹见着也高兴。

二人才到门口，就迎上了扶着春繁进来的祁官尔。

“姐姐来了，快进来，外面日头大，仔细热坏了身子。”柳碧莹将祁官尔拉了进来，拉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近来不见姐姐，姐姐好似清瘦了不少。”柳碧莹拉着祁官尔说道，“是沐贵妃又为难你了么？”

祁官尔笑得极淡：“这几日她顾不上我了，恪常在得宠的事我想你不是不知道。恪常在又是个会说话的，沐贵妃本就爱听这些，姐姐嘴笨，自然会被恪常在抢了风头。”

“姐姐身份尊贵，哪里是她一个小小的常在可以比拟的，姐姐切莫伤神，如今她就在我宫里，还愁整治不住她么？”

祁官尔面上仍旧是有些愁容：“我无能，只是来了个恪常在我就会被抢了风头，皇上风华正茂，以后定会有更多的嫔妃常在，届时该让我何以自处。”

“姐姐……”柳碧莹拉着祁官尔发现盛暑的天，她的手冰凉如铁，“我自知姐姐的难处，可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你若是不择木而栖，指不定会被践踏成什么样子。沐贵妃虽不是上上策，却也是不错的，至少她沐家一日不倒，就有沐嫣的好日子。”

祁官尔点头：“我当初就是见着沐贵妃是当朝丞相之女，是可倚靠的，否则就是打死我，也绝对不会委曲求全的。”

见祁官尔说话间眼泪就夺眶而出，柳碧莹无比心疼，想来是在沐贵妃那里受了不少气才这般伤心疲累。

“姐姐，你且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不用再去依附沐贵妃一流，真真正正的站在皇上身边。”柳碧莹信誓旦旦，现在看来虽是空话，但聊胜于无，祁官尔心中多少有了一丝宽慰。

“我在这宫中也就只有莹儿你可以真正推心置腹了。”祁官尔轻轻说，眼里闪过一抹忧郁的光华，“若是一定要有人与我分了皇上的恩宠，我情愿是你，莹儿。”

柳碧莹并不在乎所谓的皇帝恩宠，却被祁官尔一番话打动了。

兄弟姐妹是血缘不可磨灭，若是有亲如兄弟姐妹的朋友便是此生之幸。

粹玉宫闹鬼。

当恪常在的尖叫响彻整个儿粹玉宫上空的时候，柳碧莹被惊得坐起了身。外头耳房的绿漪连忙披衣进来，点了蜡烛。

“主子莫怕，奴婢已经叫青宵出去看了，一会儿就会来消息了。”柳碧莹点点头，心中的不安上升到极致。

不一会儿，青宵回来了。

“外头怎么了？”

“是恪常在，她说看见了女鬼。”青宵脸色发白，觉得殿中不够亮，又去点了几根蜡烛。柳碧莹被灼灼的烛火晃了眼睛，但是心思仍旧通透。

“我们进来这样久都不曾遇上所谓鬼魂，怎得恪常在一进来就遇上了？”

绿漪点头：“主子说的是，恪常在这一声尖叫怕是惊动了半个后宫了，估摸着一会儿还会来人，主子先收拾了过去瞧瞧吧？”

柳碧莹点头，起身简单换了件衣裳，用发带绾了一头青丝，就匆匆出去了。绿漪早就召了宫女提了宫灯来照路。

走在路上，青宵有些怕一直四处张望，拉着绿漪的手，小声的问柳碧莹：“小姐，莫不是静嫔的鬼魂来了？”

柳碧莹横了她一眼：“怕是有人怪力乱神想闹事呢。”

青宵虽是口中应着，可眼睛一直四处张望，生怕有什么东西似的。绿漪看了她一眼，让一个提着宫灯的宫女更靠近了些青宵。

到了恪常在处，恪常在正散乱着头发尖叫着，一群宫女束手无策。

柳碧莹一皱眉，斥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好好儿安抚了恪常在，端安神汤来。”这才使一群人动了起来，而红儿则匆匆从外头端着安神汤进来。

柳碧莹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走去恪常在身边，让红儿扶着恪常在，自己则吹凉了汤，缓缓送进了恪常在口中。

这一会儿，就有不少人来了粹玉宫，皇上进来的时候，柳碧莹才将安神汤给恪常在喂完。一见南宫彦来，柳碧莹连忙起身行礼。

“皇上万安。”

南宫彦随意应了一句，几步上前去探看恪常在：“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听下人说是恪常在遇了鬼魂，一时惊恐，才尖叫出声的。可这皇城之中，天子脚下，怎么会有鬼魂，怕是恪常在梦魇了。”

南宫彦一皱眉，凌厉的目光扫过底下跪成一片的宫女太监：“你们都是怎么照顾恪常在的！今晚是谁值夜？”

红儿此时跪着行了出来：“回皇上，是奴婢。奴婢在耳房半梦半醒间听见娘娘尖叫便连忙起来查看，并未看见什么鬼魂，怕真的是娘娘梦魇了。”

南宫彦还想再说什么时，恪常在低吟了一声，悠悠转醒。

“常在醒了！”柳碧莹说。

恪常在清醒之后，一把就抓住了柳碧莹，用几乎凄厉的声音叫道：“你为什么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