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顾杉应该永远不会想到过,自己会有一天这么怕盛东予。
她蜷缩在门口,瑟瑟发抖。胃里像火烧一般灼痛,还有下身屈辱的疼痛……
一样样让她在他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盛东予是谁?
在六年前无人知晓这个名字。
六年之后整个云城无人敢轻言只言片语。
顾杉见他走近,整个人又呈现出一种戒备的姿态。
胃里翻涌,酸苦的酒液体涌上来,顾杉难受地避开他跑进卫生间里,吐得撕心裂肺……
“去洗澡。”他冷声吩咐,微蹙起的眉宇似是嫌弃她这一身狼狈。
她不依,只是坚持着,“盛先生,请你放我出去。”
又是‘盛先生’,又是‘请’,即使是昔日的好友在场,也定然不会把面前这个低三下四的女人和当初光彩夺目的顾杉想到一块……
盛东予不做声,从旁边拿出了份报纸,而她因他这一抬手的动作而往后缩,十足的戒备姿态。
他看在眼里,唇线微抿。
然而,被甩在顾杉面前的报纸头条内容上,大肆报道顾氏集团正式易主,老臣逐个被迫下台,现场不见顾老顾旭海本人……
骤然看到亲人的名字,顾杉强撑着的眼泪没再忍住。
因着三年前的事情,父亲一气之下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这一千多个暗无天日的夜晚,她终日在折磨中度过。
纵使是宠了她二十年的父亲,也后悔生了她这个女儿。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盛东予在临走之前只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话音落下,他翩然开门离去。
而没过多久,顾杉慌忙地追了出来。
只因他问:“想见你爸最后一面吗?”
顾杉追出去的时候再次被人拦住,苏真拦住她踉跄的身子,在她茫然无措的目光里解释道:“盛先生说,请你收拾干净再去见他。”
“好。”顾杉没犹豫。
她这时候才明白,走投无路到夜色上班,又阴差阳错遇见盛东予,原来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羞辱罢了……
苏真看着她转身,眉眼间有松动。
而这时,顾杉回过头来看着她,巴掌大的脸上没了血色,却仍旧对她微微笑,她说:“苏姐,我相信你。”
不管此时的种种,至少那时候,她是个刚出狱又急需钱而走投无路的人。
相信?
一时间百般滋味。
……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细细秘密的雨滴落下,打在人身上仿若有种透骨的寒。
司机把顾杉带到一个地方,是墓园。
越往里面开,她的心越是往下沉,本能的一种抗拒。
依山临水的墓园,这里面葬着顾杉还不完的一笔债。
盛东予来了有些时候,墓碑前放着他带来的百合,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一种花。
她看着男人高大颀长的背影,咬咬牙,走至他身后问:“你把我爸怎么了?”
盛东予转身,忽而间他看向她时,目光里多了一种看不真切的狠戾。他掐住她的肩膀用力压下,迫使她跪在墓碑前。
男人并不看她,英俊清冽的眉眼间和墓碑上照片中的女人有几分相似。
几乎是被这一阵力道压着膝盖摔在青石板上,顾杉紧咬着牙关没出声,她听到他的声音冷冷响起……
“顾杉,跪到我满意为止。”
好,她跪。
阴沉的傍晚天色渐渐暗下去,顾杉不知道自己在这到底跪了多久,身边早已没了人,可她却也不敢起身,亦不敢抬头看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身上,将身上的衣服尽数湿透,指尖发着白,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这个时间点墓园早已无人,山脚下停车场亦只剩下一辆黑色的车子静静停着。
司机返回禀报,“先生,顾小姐已经跪了有四个小时了。”
“嗯。”
天色全暗,只有山间墓园的路灯清冷的亮着,顾杉耳边只有雨声,再听不到别的声响。
她只觉得冷,冷到骨子里。摇摇晃晃地要倒下时,又立刻咬牙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
意识也逐渐在抽离,就这么片刻,她脑海中想到了很多画面。
有这三年来日日夜夜的折磨,也有三年前她和盛东予在一起时的画面……
曾经她说,盛东予,你姓盛我姓顾,我们流着不一样的血,你才不是我哥哥,我不会认的。
她又说,盛东予,你看我都主动给你睡,还要我主动找我爸去坦白?
她还说,盛东予,你怎么就这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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