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去哪了

当初顾杉自己便是学医的，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人，就发生了那不可挽回的罪孽。

终究还是人算不过天……

要是那孩子好好地活下来，是不是也会有这么讨人喜欢？

顾杉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没有的好，不会因为有一个杀人犯母亲而被别人嘲笑。

……

顾杉坐上公交车，大概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才到了目的地。

城郊一个很老式的公寓，从小区的外观上看老旧破败，随处还有垃圾桶里散发出来的臭味。

她爬上六楼，在门口敲门敲了几下后停住。

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门被打开一道缝。

一个小女孩从里面探出脑袋，见到是她，女孩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女孩想要推门出来跑进她怀里，可是门上从里面挂着一道锁链，死死地锁住里面的人，进出不得。

顾杉把手伸进去轻抚着女孩的头发，“安安不怕，吃晚饭没有？来，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这道缝隙不大，只够将打包盒塞进去。

女孩害怕的哭起来，“阿杉妈妈，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不怕，我这不是来了吗？告诉妈妈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隔壁的奶奶会给我送吃的过来。”

顾杉看着女孩稚气的脸，声音也渐渐哽咽，“那就好，有没有好好谢谢婆婆？”

“有呢。”

顾杉轻抚着女孩的脸颊，夸奖道：“真乖。”

忽而，楼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听到这个声音，女孩开始发抖，紧紧抓住顾杉的手，害怕地说：“阿杉妈妈，爸爸回来了……我害怕……”

女孩害怕，她也害怕。

顾杉强行镇定下来，她轻拍了拍女孩的手，小声说：“听妈妈的话，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要和爸爸吵架，什么事情都顺着他来，知道吗？”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没法再多说下去，把女孩往里面推了推，立刻关上门。

她将地上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想要寻个地方藏身，就这么一瞬的功夫，与楼梯上的男人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男人衣着邋遢，不修边幅，满脸的青碴子。看见顾杉时，男人的眼里露出凶光。

“又是你！臭女表子，这次又来想要抢老子的女儿？死了这条心吧你！就算被我打死，你和她那个死鬼妈也只能看着！”

顾杉听到男人这么说，气的一下子血气上涌，拔高声音说：“你怎么能这样！安安是你女儿，你不善待就算了，你竟然还要打她，你是在犯法！”

男人确实丝毫不以为意，他张狂的笑着，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顾杉。

“法？你跟我讲法？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法！”

说着，男人像顾杉这边扑来，他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上嘴里说着最下流的话，“呵，吃牢饭的女人还在这里跟我讲法，臭女表子！今个儿你自己送上门来，老子就让你尝尝是什么滋味！”

顾杉奋力反抗，挥舞的手指甲划伤了男人的脸，男人吃痛立刻反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男人的手劲很大，她被打的偏过脸去，立刻去掏口袋里的手机。男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扣着她的手腕直接从她手里夺过手机摔出去。

“救命啊……”她大喊，凄厉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

门后的女孩听到外面的动静，将门缝打开，看着这一幕被吓哭得哭的厉害。

男人红了眼睛，手指掐着顾杉的喉咙，朝门后的小女孩怒喝：“哭什么哭！”

小女孩哭的更加厉害。

窒息的感觉直冲头顶，正在男人想要去教训女孩时，千钧一发之际，顾杉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狠狠地割伤了男人的手臂。

男人吃痛，随之松开了她。低头看着衣袖上的血迹，他更是面露凶相。

顾杉很快从地上爬起来，她进退不得，不知道如果现在自己跑掉，男人会不会把这份气全部撒在安安身上……

倏然间，隔壁的房东老太太推开门出来，大骂道：“大晚上闹什么闹，还让不让人安生睡觉？”

老太太中气十足这一声喝，倒是让男人的酒醒了一些，也没再看顾杉，摇摇晃晃地走到大门前。从口袋里找出一把钥匙扔到门里，对着女孩说：“自己开门。”

锁在里面，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把门打开。

老太太给顾杉使了个眼色，让她快些走。

顾杉惊魂未定地站在一旁，担心的看着门后的女孩，没办法多留下去，快速离开。

她要安安的监护权，可是却没有这个能力去争取。

人弱的时候就是谁都可以欺负，这是她来这边遇上的最严重的一次，她想，也许是最近倒霉的事情太多了，这不是都撞到一块儿去了。

死里逃生。

从城郊在回到盛东予的公寓时，夜色早已深了。

公寓里没有开灯，顾杉开门进来之后就精疲力尽地跌坐在地上，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地上冷，只想有个时间让自己喘息。

过了好久，她才站起来把灯打开。

还没走几步路，就见盛东予面色冷沉站在二楼的旋转楼梯处，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整个人静的像是从油画上拓下来那般。顾杉知道，他真正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

蕴着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他一步步走下来，身上的西装一丝不苟，仍是那副衣冠楚楚的矜贵样子，眼眸里却是冷到了极致。

顾杉怕他，一步步往后退，这种害怕远远超过刚刚那个醉汉带给她的恐惧。

“你去哪了？”

男人的声音平淡至极，却又冷到极致。

顾杉下意识往后继续退了半步，随口说：“外面。”

盛东予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在她脸上凌迟而过，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在她纤细的颈上看到了些许红印子。

“我再问你一遍，去哪了？”

她拼命地想往后退，依旧说：“没有去哪里，就是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