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疯子？

男人的清冷的眉宇间显出嘲讽之意，他是疯了，从遇上她到现在，哪一件不是疯子做出的事情？

顾杉跌跌撞撞地被他扯着走，他将她推进主卧的浴室里，还没等她站稳，他面无表情地拧开浴池花洒的开关，冰冷的水兜头罩下，瞬间氵显透她身上的衣服，显出她过分纤瘦的身形。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衬衣，他扯开她衬衣的扣子，目光灼灼入刀。

“盛东予……”顾杉害怕这样的他，脸上也都是水，分不清到底哪里是眼泪，哪里是汗水。

他近乎用蛮力的方式把她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个遍。

彼时顾杉狼狈不堪，而他只有衬衣的袖口被水沾湿。

盛东予松开衬衣的两颗扣子，精壮的小臂肌肉紧绷起，他的指腹从她颈间划过，尤其在那一块淤青上重重地摩挲着。

“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脏。”

顾杉怒不可遏地发抖，她低声自嘲地笑说：“我们分开三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没跟过别人？一个废人，想要钱就只有靠身体。”

盛东予，这不是你说的吗？

她未着寸缕在男人的视线下，瘦到锁骨明显的突兀，像是只剩下皮包骨。

花洒的水再次被打开，男人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入冰冷的浴缸里，好像就为了应他说的那句话，脏……

本就是深秋的天，冷得她脸色煞白，手腕疼到没有知觉。

顾杉对上男人冰冷深邃的眸，颓然地想着，要不然就这么弄死她算了，正如他说的那样，死了就一了百了。

眼前的画面变得有些不真切，她知道，自己又不争气哭了。

“哭什么？你的眼泪不值钱。”盛东予冷眼看着她，言语刻薄讥讽。

顾杉侧过脸，半张脸都浸在浴池的水里，不愿意在他满面前露出弱势。

言罢，男人一把将她抱起，她背靠着他被圈禁在一旁的全身镜前。

这个姿势顾杉可以清楚的看到身后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的扣子，也可以清楚看到她的卑微不堪。

顾杉微闭着眼偏过头。

发上的水珠滴在她白皙光洁的后背上，水珠溅开，像是一直落到了男人眼底。

“分开。”男人薄凉的声线在她耳边蔓延，讥诮凛然。

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天际泛白之时，顾杉才彻底被丢在一旁，许是浑身都痛，才在这样的疲惫之下都能保持着清醒。

她看着男人走进浴室，而后衣冠楚楚地走出来。

盛东予走到床边，随手将薄被扯下扔在她身上，她也一动不动，许是早就没了力气。

他说：“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不像现在死鱼一条，何况现在才只是开始。”

顾杉微闭上眼，明明很难受却也竟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眼眶涩的发干发胀。

在男人准备离开这间卧室之前，顾杉突然看着他的背影问：“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一家？”

盛东予放在门把上的手稍有停顿，他也没回头看她，沉声冷道：“放心，顾家欠我的债，你和他总有人要还。”

“好，我来。”顾杉的声音很轻很淡，似是在自言自语。

他不过，只是恨她罢了。

一场人命债，最多不过一命抵一命。

须臾之后，她又用沙哑的嗓音说：“盛东予，你说话要算话，你所有的恨都对着我来。”

回应她的只有男人离去的背影，以及门被重重关上的响声。

直到没人的时候，顾杉才把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从只敢低声呜咽到最后隐忍不住哭出声来，就像盛东予说的那样，她的眼泪不值钱。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她忍着浑身的疼起来。

卫生间里是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她被撕碎的衣服，站在那面全身镜前，她就这样愣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整个人暗淡得没有丝毫光泽，受了一整个晚上的非人待遇，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痕迹。

人间炼狱，或许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