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不起，我不该刺激她

好在林瑜的电话铃声及时响起。

林瑜只瞥了一眼来电人，便神色紧张地接起。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但林瑜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末了，他只说了一句：“我马上到。”

便一把揪着桑夏上了车。

他的脸色铁青的可怕，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桑夏以为这将是一路沉默，他却突然开了口：“你不说要补偿我吗？现在，我给你补偿的机会。”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稀薄，桑夏只觉得呼吸困难，困难到连那个“好”字也说不出来。

汽车一路飞驰，最终停在了一栋有些破旧的公寓面前。

进了屋子，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两个人的眼。

满室狼藉的屋子里，两个女人分立两端，以截然不同的姿态。

一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个拿着滴血的刀具，还在龇牙裂目地企图发起攻击。

“妈。“桑夏只听闻林瑜喊了一声，便看到了他奔向了那个已然失控了的女人。

“妈，我是小榆，我回来了。“他轻声细语，在女人放松警惕的同时迅速夺过了她手中的刀子，将她拥入怀里轻声哄着。

女人骤然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目光呆滞地靠在自己儿子的怀里。

而那个得了空的女人，则是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桑夏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心底里却渐渐升起一股寒意。

屋子周围，全部都被防盗钢条封得死死的，就像个铁铸的笼子，房间里里几乎没有多余摆设，这些年来，林榆都是如此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生活的吗？

她的一颗心，忽然间有种无以复加的难过。

她悲伤地望向林榆，目光触不动他，却吸引到了他怀中的女人。

那原本已经慢慢平静了的女人，在瞥见桑夏的那一刻，眼底里重新涌现了疯狂。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不但挣脱了林瑜的怀抱，更是以雷霆万钧的力道将桑夏扑到在地，双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桑夏呼吸停滞，肺部像是要炸了那般生疼。可那双因为仇恨而染红的眼睛，却还是那么清晰地刻在了她的眼里。

在她疯狂地嘶吼声中，桑夏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个名字：“天逸。”

那是林瑜爸爸的名字。

她忽然间就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

“对不起。”这三个字，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可林妈妈已经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见她的道歉，而是用更狠的力道掐住她，口里的词已经变为了：“死死死。”

疼痛加剧，桑夏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就这样死去。但林瑜终究在关键时候拉开了自己的妈妈，半拥半拖地将她带入了房间，留着桑夏蜷缩在地。

待他再出来之时，浑身骇气不减，直接扯住将桑夏的衣领将她拉到了镜子旁，逼着她面向镜子里的自己。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恶心嘴脸。桑夏，你果然是你爸爸亲生的，你们像极了对方。十三年了，你知道吗？她把自己困在那样痛苦的过去中走不出来已经整整十三年了。除了我爸，除了我，她只记得你爸爸了。你说，这讽刺不讽刺?你说，你们该不该死？”

桑夏愣愣地望着镜子中那个狼狈得如丑小鸭一样的自己，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她身上流着爸爸的血，她无可选择。

“对不起，我不应该来刺激你妈妈的。”她垂下了头，嘶哑着声音说道。

偏偏下巴被林瑜狠狠捏住，迫使她完全望向他。

“不，以后你的工作，就是全心全意照顾我妈妈，直到她完全康复了，你才能离开，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