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说大姐会不会再也醒不来了?”
“不会的!”
秦暖脑子乱糟糟的,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放电视剧一样,小女孩,秦暖,娘亲病逝,父亲在外面帮工,一年捎三两银子回来。
瓦房正屋三间,大大的院子,后院是菜地、猪圈、茅房,田地各二亩。
如果这孩子的母亲不生病,一年三两银子日子可以过得很好,至少吃穿不愁。
可偏偏有那么一对公公婆婆,每年捎回来的银子都要去了二两,不给就是不孝顺,以致娘亲病了都没钱抓药,活活给病死了。
“大姐,你快醒来吧,你都睡了好多天了,月月好担心你!”
“裕儿也很担心你!”
秦暖听着那关切的声音,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心里真真五味杂陈。
她死了,却又活了。
活在别人身上,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
面前的女孩叫秦月,今年九岁了,还有一个男孩叫秦裕,十二岁。
这三孩子的名字据说还是村头的秀才取的,当初还给了一斗大米作为取名字的谢礼。
“大姐,你醒了!”秦月欢喜惊呼。
咚咚咚跑出去,“二哥,大姐醒了!”
很快,两个孩子到了秦暖面前,两个孩子都很瘦,脸色也不好,却关切的看着秦暖。
“大姐,你要不要喝水?”秦月问。
秦暖想了想,“我饿!”
秦月顿时脸垮了下来,刚要说话,秦裕拉住了她,“大姐,你等一下,我去想办法!”
说完朝外面走去,秦月立即跟上,“二哥,家里没米了!”
“我去问隔壁婶子借一碗,你先洗锅烧水,还有大姐,你多看着些,她刚刚醒!”
“知道了二哥,你快去吧!”
秦月利索的洗锅、烧水,又进屋子去问秦暖要不要小解,要不要喝水,来来回回的跑,脸上的喜悦之情言宜于表。
秦暖微微摇头,有些不太适应这健康却虚弱的身体。
不一会,秦暖听到了秦裕回来的声音,秦月在外面帮着煮稀饭,秦裕进屋子站在床边,“大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娘没了,我心里也难受,可是大姐,你不能也没了,以后我会努力干活,养你和小妹,你如果不愿意干活,就在家呆着吧!”
秦裕说完朝外面走去。
秦暖脑子乱糟糟的。
她也有弟弟,可是那个弟弟只知道吃喝玩乐,从来不会关心她。
“秦裕……”秦暖低唤。
秦裕停住脚步,没敢回头。
秦暖想了想才说道,“阿裕,我会好起来的!”
“嗯!”秦裕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连着两天的稀饭,秦暖也有点力气下床,却发现家里空荡荡的,秦月、秦裕都不在,这两孩子,这两天都早出晚归,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出屋子一看,三间屋子,中间堂屋,堂屋后有间屋子,是秦裕的房间,她和秦月睡在右边屋子,左边是大人的房间,泥土围墙,院子边用竹子架着一个晾衣架。
厨房在一间屋子里,门口有两个缸,一大一小,秦暖有些口渴,走过去打开一个,里面见底的米,舀起来可能有两碗。
另外一个是水缸,满满的水。
秦暖想起这两天吃饭都只有她一个,秦裕、秦月也不知道吃了什么。
开了院子的木门走出去一看。
延绵的山,零落的茅草屋,偶尔有两个瓦房,她家也算是好的。
秦暖低头看自己身上,破旧的薄袄,旧的鞋子,连双袜子都没有。
这个家说穷不穷,说不穷,却拿不出一文钱。
秦暖回了院子,找了板凳坐下。
她是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了,就留下来好好生活吧,不管平平淡淡也好,轰轰烈烈也罢,总要先解决了温饱。
“姐,我们回来了!”
秦月推开门,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高兴的很。见秦暖坐在院子里,秦月把篮子放到秦暖面前,“姐,我和二哥今天帮婶子干活,婶子让我带饭回来给你吃,有肉哦!”
秦暖见秦月鞋子上、裤子上都有泥巴,“你帮着干什么活呀?”
“婶子家要种苞谷,要丢苞谷,我就帮着丢苞谷,二哥帮着锄地,二哥力气可好了!”秦月说着,笑了起来。
小脸蜡黄蜡黄的,露出白白的牙齿。
秦暖瞧着,心口微微疼了疼,“那我们家的地呢?”
“我们家啊……”秦月想了想,“到时候我和二哥一起种,只是我们家没苞谷种子!”
“我每天这样子在家什么都不做,你心里不怨吗?”
秦月闻言,错愕的看着秦暖,好一会才说道,“你生病了啊,生病是不能干活的!”
秦暖笑了起来,端了碗吃饭,心里却是有一股暖流涌过。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能够这么体谅自己,真是不容易啊。
连着几天,秦月、秦裕都是早出晚归,去帮别人干活,赚三人的口粮,别人再把剩下苞谷种子给秦裕拿回来。
虽然说这样一家三口总算是暂时有了糊口的来源,可是别人家的活总是会干完的。
三人不得不再做打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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