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确切的答案,但宗柔有多大本事,苏漾是知道的。
整个大越朝的医术圈,她基本上都认识,有了她的话,事情就成了一大半,眼下她只需要耐心等待。
最好的消息,自然是联系到了她的师父,不然的话,退而求其次,总之这件事,苏漾是不会放弃的,李潜,她是救定了。
后来她央求宗柔不要把李潜中毒的事情,告诉苏震东和何鱼诺,那样只会徒增烦恼,宗柔心领神会,允诺她会保密的。
她待在宗柔这儿混吃混喝,同她胡天海地的聊,后来宗柔问起同房一事,她难以置信,羞怯到不行。
“嫂嫂!你怎么什么都问?我不同你说了,我要去看爹爹下棋!”
苏漾头也不回的跑了出来,面上的滚烫才稍稍缓解,她去正厅找李潜,却发现人都不见了踪影。
问了才知道,李潜回了她的闺房。
苏漾在门口见到圆缺,她居然背着包裹,俨然准备随时跟她回府的模样。她笑了:“不用这么着急,等到了半下午,咱们再回去。”
“那不行,我就这么背着,小姐你没有我照顾,没有我保护,我是一刻钟都不放心。”圆缺跟她开玩笑道。
苏漾说不过她,妥协的点头:“是的是的,王爷呢?”
“房里呢,”圆缺见四下无人,才说:“小姐,王爷瞧着脸色不好,略显苍白,方才我问要不要找大夫来看,他拒绝了。”
一听这话,苏漾哪还有心思和她插科打诨,房里的那位才是祖宗,她赶紧进了屋子。
李潜在睡觉。
他的脸色带着剔透的白,看起来虚弱的厉害,长睫毛垂着,阖着的眼睛毫无攻击力,温软的像只小绵羊。
这人醒着的时候,模样是有些戾气的,他的眼睛沉的厉害,无形中将漠然的气质衬的更加突出。
苏漾搭上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他没发烧,估计就是累了,加上昨天刚排毒,正是虚弱的时候。
睡吧睡吧。
她给他掖了掖被角,也觉得有些困,靠在床边睡着了。
李潜睡到黄昏时分才醒,这两年随着毒素的深入,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睁开眼察觉到身边有人,稍微一动,她就醒了。
“你睡好了?”苏漾肩膀僵硬酸痛,她站起身揉了揉,见他要坐起,又忙过来搀扶:“快该回王府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吧。”李潜说:“叨扰一天了。”
“爹娘可不觉得叨扰,”说起来这个,她笑眯眯的:“娘亲和爹爹说,让我们没事多回来看看,反正离的又不远。”
他轻笑了声:“都听夫人的,我随爹爹下棋时,你怎么不见了?”
苏漾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道:“我去办了件大事,和你有关的,说不定你的腿有救了呢!”
她本来不打算说的,想等尘埃落定有了好消息,再告诉他,到时候他一定高兴坏了,可她藏不住话,加上又实在不忍看李潜颓然,看似是活着实际上无欲无求,似乎是在等死,她看着就心疼,于是她想,早点告诉他,让他有了活的奔头,未尝不是件好事。
谁知道话说出去,李潜还是那副寡淡的模样,邪戾的眼眸挑了挑,带着淡淡的嘲讽。
他说:“哦。”
苏漾不乐意,她可不是只为了要他一个哦字的,她就是想要让他高兴,也想让他振作起来。
她瘪瘪嘴:“你就哦啊?”
“谢谢夫人。”他强颜欢笑:“为夫真的很感激,不过…夫人其实不用如此挂心的,这些年来没少找大夫,四处寻求神医,然而次次满载希望而去,又次次失落而归,久而久之,便学会了不抱希望,不抱希望,任何结果都算是意外的惊喜,噬心散这毒,不好解。”
理是这个理,让他说出来,她就难受的不得了。
这得尝了多少次失败才总结出来的经验啊?
她想,自打他中毒以来,这几年应该都在反反复复的希望与失望中度过,那样的日子,她只是想想,就觉得难熬极了。
苏漾心软,对自己的人更是心软,于是她没有保留的,将宗柔和鬼医圣手的关系,一通告诉了他。
“二嫂已经写信了,说不定能联系上鬼医,若是联系不上,肯定也能联系到她师兄,她有许多师兄都特别出名,什么回春手啊,阎王敌,海岛庸医等,哪个都有不俗的本事,平常人自然是请不来他们的,但是我二嫂可不是一般人。”
“我二嫂早年的名号,你兴许听过,她就是医毒双修的笑笑仙,后来认识我二哥之后,就没再混江湖了,当年她突然隐退,许多人猜测她的去处,没想到她是嫁人了,这个可是苏家自己人才知道的秘密,所以啊,有她在,你不必担忧的。”
李潜意外又惊讶,连连称赞道:“没想到二嫂居然是笑笑仙。”
“对啊,放宽了心等好消息吧。”苏漾见他脸色终于有了变化,颇为兴奋,备受鼓励的道:“我不想让你再失望,你信我一次。”
“好。”
二人回了王府之后,苏漾心情不错,眉飞色舞的又安慰了他,大谈阔谈宗柔的通天本事,直到圆缺来招呼她洗澡,她才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白昼就来推着李潜,也进了隔壁的房间沐浴。
房门缓缓关上,偌大的房间里,光影昏黄,屏风后面,摆放了只大浴桶,正往上冒着袅袅白烟,水汽氤氲中,男人神情晦涩。
白昼也不说话,他立在旁边,烛光将二人的身影拉长,忽然,坐着的人动了动,他缓缓扶着轮椅站了起来。
“主子。”
“我自己试试。”李潜胳膊上用力,青筋都往外凸起,他苍白的脸漠然冷酷,艰难的挪着腿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
白昼不敢出声,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等他终于到了浴桶旁边,他才上前,搀着他让他坐了进去。
他捧了一把水扑在脸上,水珠顺着滑落,邪戾的目光如出鞘的剑,又冷又锋利,他轻笑了声,勾了勾唇说:“鱼儿上钩了。”
“恭喜主子。”
李潜不以为意,他回京城可不是来等死的,六年前他们欠他的,他要一一拿回来,但前提是,他得有命活着。
盯上苏漾是这盘棋的开始,现在,棋子处在了她该在的位置,做了她该做的事情,他隐约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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