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霓裳羽衣舞

薛无痕的脸色明显变了，他知道太平公主的事，知道了他的身世，对皇上可没什么好感了。寻梅见颜观色，一下子发觉了薛无痕的不对劲。寻梅好奇地问道：“薛大哥……你……”薛无痕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寻梅明显看得出来他欲言又止，为什么提到皇上他会立刻变了脸色？她心里好奇，却也不便多问。男人一般不喜欢女人女人追问什么，这个道理寻梅很懂。

薛无痕以为寻梅怀疑了，赶紧解释，“啊，我只是没想到当今圣上也精通音律。”

谁都知道他在扯谎，当今圣上精通音律不是天下皆知么？不过寻梅并未想在追问下去，便说道：“是啊，当今圣上不仅是精通音律，在曲艺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你可知皇宫内有个地方叫做‘梨园’，里头都是皇上聘请的曲艺大师。”

薛无痕说道：“是个好去处，什么时候我也去耍耍。”

寻梅没有管他说什么，梨园又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地方。“薛大哥，你知道么，这个《霓裳羽衣曲》还有一个舞蹈，就叫做《霓裳羽衣舞》，是皇上宠妃杨贵妃的杰作。”

“杨贵妃？何许人也？”薛无痕有些疑问。

寻梅更有疑问，他到底是不是唐人，怎么可能连皇上的宠妃都不知道。她不曾想到的是，薛无痕十二岁就上少林寺，每天勤练武功，可以说与世隔绝了。寻梅随即释然，杨贵妃还没有正式册封，他不知道也算合情合理。

寻梅道：“这个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杨贵妃本是寿王的王妃，去年（开元二十八年），皇上在骊山与杨贵妃相遇，竟生了情愫。但由于杨贵妃当时还是寿王的王妃，皇上不好直接纳入后宫，于是让杨贵妃在道观出家，唤作‘太真’。”

薛无痕来了兴趣，“那后来怎样？”

“今年初春，杨太真被圣上赐浴华清池，脱下了道袍，正式入宫了，不过还没有正式册封，也怪不得薛大哥不知道。”（中唐诗人白居易有《长恨歌》为证：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这么说来，杨贵妃善于舞蹈了？”薛无痕不禁问道。

寻梅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

薛无痕笑了笑，不想再理会皇宫大内的事情，便说道：“那……寻梅……你可会跳那段《霓裳羽衣舞》？”

寻梅娇羞地点了点头，“我……我自然是会的……”

薛无痕有些惊诧，寻梅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冒充丐帮弟子，又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他摇了摇头，暗骂自己不该这样起疑心。

寻梅摇着船，靠近了岸。

秋风微凉，已有落叶纷纷。寻梅在跳舞，《霓裳羽衣舞》。一个白色的身影翩翩舞动，犹如仙女下凡。

深秋微凉，已有落叶纷纷。似乎是树上的叶子也特意落下来，要亲近一下寻梅。太阳把脸藏进了山头，似乎是寻梅的光芒掩盖了太阳。寻梅的步态轻盈，身姿绰约。薛无痕静静地坐在地上，望着翩翩起舞的寻梅。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物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

寻梅停了下来，薛无痕的眼神也稍稍黯淡。

“薛大哥，天色不早了，我看我们要不要去长安城吃点东西？”寻梅有此一问，显然是饿了。

薛无痕笑道：“吃东西何必要去长安城，在这里就可以。”

薛无痕打渔总是那样快，就算没有渔船，没有鱼叉，只有一根树枝，他同样能很快的打上两条大鱼。

薛无痕烤鱼的本领也是一绝，火堆上两条鱼被薛无痕烤的金黄喷香。寻梅闻到这一股儿香味，肚子就更饿了。

不过片刻，薛无痕手里的鱼已经熟透，他递给了寻梅一条。寻梅没有跟他客气，接过这鱼，吃了起来。

两个人又没有说话了。

薛无痕偶尔会看着寻梅，火光在她脸上，映衬地红扑扑的，说不上的动人。寻梅只是吃着，慢条斯理地吃着，完全没有了丐帮弟子的气质，就是一个大小姐。

两人的眼睛偶尔碰撞，寻梅总是很快低下头，不与薛无痕四目相对。

鱼吃完了，又到了分别的时候，薛无痕实在不想道别，开始想留住寻梅，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理由。何况一个少女怎能在外过夜？

“薛大哥，我吃好了！”寻梅的语气中似乎也有不舍。

薛无痕听得出来，心下一阵阵激动。他不禁说道：“寻梅，我看你真的不像丐帮弟子！”

“哪里不像了？”

薛无痕哈哈大笑，说道：“丐帮弟子，能有这样俊美么？”

寻梅也是掩面而笑，“你这样说话，可别给丐帮弟子听得，谁说丐帮就没有俊美的人了。不过你说的也不错，我确实不是丐帮弟子。”

“那你……那你为什么要冒充丐帮弟子呢？可别给丐帮知道了。”

寻梅听得出来他在关心她，便道：“薛大哥放心，我冒充丐帮弟子也是有苦衷，因为丐帮弟子最容易行走江湖。我又不给丐帮惹麻烦，丐帮素以侠义著称，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薛无痕点了点头，不错，丐帮和少林并驾齐驱，都是武林泰斗，素来交好。薛无痕身在少林，听得少林僧俗弟子都对丐帮的侠义称赞有加，他也是非常仰慕，以丐帮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对寻梅怎么样，倒是他多虑了。

“对啦，寻梅，你昨天使的是什么功夫，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薛无痕只是想多与她说句话，并未想过其他，他本不应该问。

寻梅也没有在意，笑着说：“薛大哥还是忘不了这档子事，我使的是家传的‘五行剑法’，你当然看不出来，我虽学了两年，却还是参透不出这路剑法的精妙之处。”

“那令尊肯定是剑法名家，想必他对‘五行剑法’的精妙之处都了如指掌了。”

“那是当然，这‘五行剑法’就是我爹爹自创的，如果他还在人世，定能将这剑法发扬光大，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