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留心和留胃

第二天上午没事，三个姑娘一起到街上去吃早饭。镇子虽然不大，但早点却较齐全，有面条抄手，有包子馒头，有豆浆油条等等。

张兰心念旧，仍然到发明和桂花嫂的小饭馆去看了看，发现店里也卖早点，除了有面条抄手，还有茶叶蛋。茶叶蛋在大门旁一只小煤炉上的小铁盆里，冒着热气。

张兰心和朱红槿各点了一份小面，马迎春却到旁边的馆子里吃豆浆油条去了。

桌上有茶壶和杯子，张兰心给自己和朱红槿各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仍是那特别的老荫茶。

这别具风味的老荫茶，张兰心是越来越喜欢了。

吃过早点，三人就一起到街口买菜。

张兰心想起了石松生。

在这个地方，唯一让她感到亲近的就是他了。所以，只要一到这街上，她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起他。

她想去看看石松生的书店，但同行几个姑娘大约不会愿意去，若是刻意提出，倒不好解释了，毕竟孤男寡女的。算了，以后再去吧。

买过肉和菜，太阳也升得老高了，明晃晃地当空照耀着，照在人身上热辣辣的，三个姑娘只得忙着回学校去了。

因为买了新鲜的菜，午饭做出来就像模像样的了。

当然，掌勺的是马迎春，张兰心只能帮着摘摘菜。还别说，马迎春是真有做菜的天分，做的菜还真不输馆子的味道。

三人吃着饭，张兰心和朱红槿对饭菜都赞不绝口。

马迎春笑道：“我们家在农村，爸妈平日都要干活，我从小就得学会炒菜做饭，不然等爸妈干完活再回家做饭，我和弟弟可不得饿得半死了？所以呀，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们是有福的，不像我，从小就得干活。”

朱红槿脸上微红，呐呐道：“我可没福……只是……我妈不让我做这些，她自己什么都做完了……我只会把饭压在锅里，别的都不会了……”

“那就是有福啊。你妈妈心疼你，怕你累着了，自己多做一些，这就是你的福气啊。张兰心，你呢，不用说，家里条件好，多半还有保姆什么的，根本不用你动手做家务。我说得对不对？”马迎春快人快语，爽朗直接。

“这个……嗯……我……还真的有些惭愧，我除了会煮方便面，其它的就不会了。以后啊，还得跟你多学学。不然，你不在这里的时候，我还就只能吃方便面了。”

张兰心还真有些惭愧，倒不是谦虚。

“还别说，你们还真得学着做饭。不然，一个女人，以后结了婚，连饭都不会做，可不让人笑话嘛。不是有一句话，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留住男人的胃。虽然这不是挽住男人的主要因素，可会做饭总比不会做的好啊。你们说，对吧？还有啊，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就是以后有孩子了，当妈的该做什么给孩子吃呢？这是个问题，对吧？”

马迎春笑呵呵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为人母为人妻的道理。

朱红槿红了脸，把脑袋别向一边，不说话了。

张兰心也有些讪讪的，红了脸嘲笑道：“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就说起如何留住男人的心来了，还当妈呢，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咋就不能说了呢？咱们都是女人，早晚有那一天，有什么可害羞的。再说，咱们这个年龄，就是因为多读了几年书，耽误了，不然早就结婚生孩子了。我小学初中的好多同学，孩子都念小学了。”

马迎春说得理直气壮。

“哈，原来你早就想结婚了！哎，你长得这么漂亮，读书的时候，应该谈了恋爱了吧。现在参加工作了，马上就可以结婚了呀。”张兰心开着玩笑。

马迎春撇撇嘴：“是有不少人追我，也谈过一两个，可是……我就想留在大城市，却没有人肯帮我，白给他们占了一些便宜。算了，不说这些了，提起也是伤心往事。唉……”

马迎春说着自己的隐私，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张兰心隐约有些明白，可能这马迎春在读书的时候就想靠谈恋爱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谁知遇人不淑，不但没能留在大城市，反而让某些人白白占了便宜。

“你呢？你长得这么好，气质也好，大学里一定有不少人追吧？”马迎春反问。

张兰心神色黯了一下，却也大大方方地回答：“有啊，也谈过一个朋友，后来他出了意外，死了，我才到这里来了呀。”

她故作轻松，但马迎春和朱红槿都看出了她眼里的哀伤，即使她们心里有更多的疑问，却不好再问下去了。

“朱老师，你呢？你在大学里谈过恋爱没有？”马迎春转移目标，誓要八卦到底。

朱红槿又红了脸，呐呐半天，才低声道：“有一个男生写过纸条……我……我没同意……”

“咳，读个大学，恋爱都不谈，可不是白读了嘛。”

张兰心心里暗笑，真不知这马迎春是从哪里来的这番理论，由此也可以看出，马迎春对男女关系并不是那样看重，一切以功利为前提。

吃过饭，朱红槿抢着把碗洗了。

马迎春因为做了饭，余下的事情理所应当由别人做了，可张兰心并没有做饭，又不让洗碗，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笑道：“晚上我洗碗。”

“算了，看你那一双手细皮嫩肉的样子，哪里能做这些事呢。别把碗摔了。朱老师，你说是不是？”

马迎春对张兰心倒是挺维护的。

“嗯，以后你炒菜，我洗碗就行。”朱红槿老老实实地说。

“那多不好意思，我不就成了废人了？”张兰心更不好意思了。

“这样吧，也给你安排一些事情做，免得你心里过意不去。以后买菜的事情就交给你吧。”马迎春非常喜欢这种发号施令、安排别人做事的感觉。

“好吧，以后每天买菜就是我的事了。”张兰心对这样的安排也感到高兴。

因为下午要开会，三人都小睡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