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明天是鬼节

朱红槿也眨巴着眼睛看着张兰心。

张兰心知道她们两个都胆小，就微微一笑道：“还能怎么办，就这么住着呗。”

又安慰道：“不用怕！我们三个人作伴，还怕什么呀。这楼只有楼梯可上下，只要楼下大门一关，谁也上不来。再说，小偷也懒得来光顾，这栋楼有什么呀，咱们都是刚参加工作，又没钱，人家才懒得白跑一趟呢。”

“可是……咱们都是姑娘家呀……”朱红槿一脸担心的样子。

“姑娘家也不怕，我们这里三个人，来个人，一人咬一口也够他受的。”张兰心忽然想起一事，“哦，对了，还有高明亮啊。再说，马老师晚上大概也要回来的，这么多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朱红槿听这么一说，脸色才放松了下来。

走了个马迎春，好在李玉莲会做饭，所以晚饭仍然吃得有滋有味。

吃过晚饭六点半，天色还早，夕阳斜在山尖上，彩霞满天，景色很迷人。

张兰心提议：“我们散散步去吧。”

三个人走到二楼的时候，伸头往男教师宿舍望了一望，静悄悄地，没人。

李玉莲说：“高明亮离家应该比较近吧，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经常在这里住。”

张兰心笑道：“不管他在不在这里住，咱们这里好几个人了，没什么可怕的。好歹这是学校，坏人再坏，也总是读过书的，应该对老师尊重一些吧。”

李玉莲也笑道：“你总是这样往好处想，挺乐观的。”

“不这样想，还能怎么样呢。咱们处境已经这样，如果还自己吓自己，日子可怎么过？还不如苦中作乐，往好处想想，日子才有奔头哇。”张兰心答道。

三人到了楼下，仔细巡查了一番，然后把大门锁好。

张兰心认真说道：“我们还真是要小心，随时把楼下大门关了。还要看看每层楼的角落之处，指不定什么时候有人溜进来躲在哪个角落里，半夜窜出来吓人，那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就真正地大事不妙了。我在大学期间就见过这种情况。有天晚上，一个男子躲在女生宿舍的厕所里，半夜有女生去上厕所，被那个男的一把抱住了，虽然那女生最终挣脱跑掉了，没出什么事，但人却吓得半死，弄得当时全校里都人心惶惶的。”

“嗯嗯，我们学校也出现过这种事，总有一些色鬼盯着女孩子，趁机揩油。是得小心！”朱红槿连连点头。

三人走到公路上，地上的热气还没有散尽，但微微有风，还算凉爽。

三人正在犹豫往野处走，还是往镇子上走，李玉莲忽然道：“哎呀，我忘了带牙膏牙刷了，我们去街上吧，顺便看看还能买些什么东西。”

来到街口的商店，三人一起转了转，只有李玉莲买了一些洗漱用品。

出门来，正好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在街口空地烧黄裱纸，情形有些古怪。

“这个是做什么？怎么要把纸烧在画的圆圈里呢？”张兰心指着正在燃烧的几堆纸钱，好生奇怪。

“哎呀，我还忘了，明天就是七月十五，是鬼节，这几天家家户户都要给过世的老人烧纸钱，接‘老人儿’。哎呀，我们快回去吧，别撞邪了。”李玉莲有些变颜变色的。

“这个你也信？天色还这么早，回去也没事做，又没电视看，还不如逛逛街呢。哦，对了，我还得去问问窗帘怎么样了呢。”张兰心可不信邪。

李玉莲的脸色有些为难：“这可是我们从小就看着大人做过的，每年的七月初十起，到七月十五止，大人都要把小孩子早早地叫回家，不让出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朱红槿也一本正经地连连点头。

张兰心见此情景，知道她们两个本来就胆小，不好勉强，就说道：“那好吧，你们先回去，我去问问窗帘的事，待会就回来。”

李玉莲此时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迟疑道：“要不我们一起去问吧，问过就回去。”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还想看看街上还有一些什么好玩的呢，说不定会耽误一些时间。你们回去吧。”张兰心想起托秦姐开发票的事，人多了反而不好，不由分说自己快步就往街道上走去。

李玉莲和朱红槿见张兰心决意不让她们跟去，也就作罢，转身回学校去了。

张兰心走在街上，发现家家户户门口几乎都有几堆纸灰，有的还正在烧。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焚烧味和酒肉香味。

经过发明和桂花嫂的饭店时，只见门口也烧了一堆纸灰，店门关了一半，只开了一扇小门。里面有人影走动，看起来也在准备什么“接老人儿”的仪式吧。

张兰心经过常青伯的杂货铺，外面没人，只通过隔门可见里面有人影闪动。再经过石松生的书店，只见书店门大开着，里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两个人正在看书，却没看见石松生的身影，就径直来到秦姐的窗帘门市里，只见秦姐正在辅导一个小女孩做作业。

秦姐见张兰心来了，忙站起身来：“张老师来了呀。窗帘已经做好了，明天上午就可以去安装了。”

“哦，那就好。”张兰心微笑着，“嗯，还有就是那个发票……”

“你放心，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记着呢。”秦姐抢着答道。

“那好。窗帘的钱，我这就先给你。”

秦姐拿出帐簿，指给张兰心看，张兰心掏出钱付过。

“妈妈，这道题怎么做？”那个小女孩拉了拉秦姐的衣袖。

“你这个小讨债鬼！不会自己先看看，动不动就问，真是烦死了！明天就开学了，作业还没做完。真是不让人省心！”秦姐皱了眉数落着，一脸的不耐烦。

“你别骂她。让我看看。”张兰心接过小女孩的作业本，“哪一题不会做？”

“这道，还有这道……”小女孩指点着。

张兰心耐心地给小女孩讲解了一番，指导她做完了，才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