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体察民情

天空灰扑扑的，空气里烟尘弥漫，顾锦辞跟在曲靖远身后，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曲靖远闻声回转身来，看着身后戴着面纱的女子，他那深邃的眼眸充满不忍，“你先回去吧，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咳咳，我没事，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赶紧去看看。”顾锦辞用手抵着嘴，移开目光。

一个时辰前，胡兵竟又派兵进攻，炮声震得整个潍县都抖三抖，这叫她如何能安心呆着。

曲靖远看着眼前人，再看向高高的城墙，对顾锦辞说：“走吧！”

二人走上长长的石阶，不时有浑身是血的士兵被拖下去，又有新的士兵补充上来，来到城墙之上，风吹得二人衣袍猎猎作响，身穿甲胄的士兵们像被点了穴道般，一动不动的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城墙有几处受损，想来是这几日胡人的杰作。

成文肆自方才回来后，就一直守在城墙上，丝毫不敢懈怠，见曲靖远二人前来，迎上前来，“臣参见皇上！”

曲靖远扶起他，“免礼！”

一阵大风刮起，带来了漫天黄沙，顾锦辞自觉的低下头，没等来风沙的洗礼，却是眼前光线一暗。抬起头，原来是曲靖远站在身前，将风沙抵挡了去。

曲靖远看着城下黄沙弥漫，胡军掩藏其中，忽隐忽现，只有绘着胡人图腾的帅旗高悬于空，迎风飘扬。

城楼下，打头阵之人看见曲靖远，便喊：“曲靖远，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当起缩头乌龟，不想让我瞧不起你的话，就堂堂正正出来跟爷爷我打一仗。”说完，那人便自顾自笑了起来。

曲靖远剑眉微敛，“如何？”

成文肆一五一十禀报：“胡人前几次攻城失败，这次胡军将领公然在城外叫骂，引我们出城，必定是有埋伏。”

顾锦辞在身后冷冷出声：“我看未必，这胡人如此频繁进攻，急于解决战事，算一算时日，他们的粮草应该用尽了。此时军心必定不稳，皇上，此战可速战速决。”

成文肆这才注意到顾锦辞，面纱之下，一双剔透的眼睛无比坚定。

曲靖远点点头。

成文肆上前，毛遂自荐，“臣愿带兵应战。”

城门缓缓打开，成文肆率领士兵出来应战，举剑指天，“冲啊！”

一时间，战鼓声震天动地，战马嘶鸣，刀光剑影，厮杀声不绝于耳，黄沙漫天，宛若修罗场。成文肆身穿盔甲，手持长剑，一路厮杀，便那喊城之人而去。

胡军已断粮多日，胡军将领本想假意进攻，迷惑敌人视线，以赢得后方粮草的补给，没成想，今日靖军反扑而来，杀的个措手不及。

“完了，完了！”靖军越杀越勇，胡军将领眼看形势不对，想骑马而逃，“让开，让开！”却被成文肆拦住，嘴巴一翕一合间，人头已经落地。

战鼓声止，黄沙散去，露出杀红了眼的成文肆，提着胡人将领首级，正踏着尸体走来。

胡人见将领被杀，知大势已去，剩下的纷纷缴械投降。

城楼上，顾锦辞见到此情景，与曲靖远四目相望后，拱手：“恭喜皇上，觅得良才！”

成文肆提着血淋淋的脑袋面见曲靖远，“臣幸不辱命！”

曲靖远双手扶起成文肆，“这一战，让朕看到了你的能耐，往后这潍县，朕就交由你来守护了。”

成文远没想到皇上如此信任自己，顿时感激涕零，“臣遵旨！”

这一战大获全胜，缴获了敌人兵器无数，抓捕了战俘无数，城中百姓一扫阴霾，欢呼雀跃，都在歌颂曲靖远这个皇帝英明神武，爱民如子，知人善用。

几日后，在百姓的夹道欢送下曲靖带着顾锦辞踏上了回程。

一路上，顾锦辞心不在焉，皇城仿若一个巨大的鸟笼，而她这只金丝鸟又不得不被困其中，看着身旁曲靖远闭目养神，顾锦辞出声，“皇上，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如休息几日，养足精神再上路。”

曲靖远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锦辞。

她，几时这么关心自己了，曲靖远心里暗喜。

曲靖远充满爱意的眼神让顾锦辞不自在，便找了个由头：“皇上难得出宫一趟，正可趁此机会体察民情，一举两得。”

“爱妃这么为朕着想，朕怎么能拂了你的好意，就依你所言。”能与顾锦辞更进一步相处，曲靖远何乐而不为。

马车驶入一个小镇，他们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酒足饭饱后，两人出来逛街，美其名曰体察民情。

大街上热闹非凡，道路两旁摆满了摊子，摊贩们一直卖力吆喝。

曲靖远在一摊贩中，看到一支精致的头钗，问：“这个你可喜欢？”

顾锦辞像没听见般，往一旁看了许久。

曲靖远往顾锦辞视线看去，两个身着锦衣的男子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身着孝服的女子拉拉扯扯，身旁围着的人指指点点，还没反应过来，顾锦辞人已经到那边去了。

人群中，较瘦的男子将跪在尸体一旁的女子拉倒自己身边，“这是我先看上的！”

“什么你看上的，这是我的！”另一男子满脸痦子吹胡子瞪眼，将女孩从瘦子身边拉回。

女子哭着求饶，“二位爷，行行好，放过我吧！”

两人像是没听到，继续拉扯着。

顾锦辞走到二人面前，怒喝：“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眼里还有王法？”越过二人女子拉倒自己身后。

围观群众有人附和：“这女子死了父亲这么可怜，你们还欺负她，真是丧心病狂！”

瘦子撸起袖子对着顾锦辞恐吓道：“少管爷的闲事，不然让你好看！”

顾锦辞怒目而视，“今日这事我还管定了。”

痦子男摸着脸上的痦子，搓了搓手，“小娘子，我看你长得也不错，不如你跟我走吧。”他刚想要搭上顾锦辞的手时，瞬间被她往后一掰，那人疼的叫救命，对着瘦子喊：“快来帮忙！”

本来争执的二人因为有了共同敌人，站在了统一战线上，瘦子挥拳袭来，顾锦辞轻巧躲开，再一扫堂腿，将人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