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预约

电梯上行到十三楼，啃着面包端着咖啡，程旭含糊地说道：“又是新的一天，同志们继续加油鸭。”

空旷的办公间从几个方向传来稀疏拖沓的回应声：“早——”

刚刚在路上听到那一段随意标准的地道口音，实在是难忘。

程旭一坐下就打开之前投递简历，准备重新审核语言类实习生的英语口语录音。

不行啊，还是都不行啊.....

这些离录音水平都差得远......

程旭挠了挠他才在理发店斥巨资烫的卷发，真的脑壳疼。

关掉了录音文档的页面，接着打开了公司的公开邮箱，准备找找有没有新的求职人员。

抱着微小的希望，程旭点开最新今天早上才投递的电子简历。

在鼠标点进邮件发出的敲击声之后。

世界安静了......

安静了三秒，程旭爆出了惊叫：“卧槽，今天发生了些什么？”

不再顾及自己新做的头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捋遍了自己的头发。

等平复过来，早没有看其他简历的兴趣。

马上拿起办公桌上座机的手柄，摁了十一位电话号码。

“杨圣皓，清泰大学的来给我们公司投简历了，你知道吗？清泰！！你知道吗？清泰啊！”

电话那头很安静，听完程旭的咆哮，平静地陈述到：“我们公司是骗子都能进的吗，搬来的时候才被碰瓷，别又被骗了。没见到真人，你怎么跳脚都没用，吸取点教训吧。”

程旭：“你能过得善良一点吗？”

杨圣皓：“才进来就赔款就是你善良的后果。”

程旭：“这次说真的，如果这尊清泰的大佛能搬到我们公司来，绝对是有利无一害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一个玩笑，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杨圣皓：“这事情还是谨慎一点好，你别被这位清泰姐姐骗得只剩裤衩就行了。”

程旭被怼得无话可说，咬着牙说：“是是，我们的杨老大是永远不会被骗的，等面试的时候就见分晓吧。”

电话那头继续：“你也没看看我是谁。”

“......”

程旭有预感。

“即使同是清泰出身，也一定没有我优秀帅气。”

嘟嘟嘟

程旭气得挂掉了电话。

什么人啊？

挂了电话，程旭还沉浸在这天大的惊喜之中。

不管是真是假，都得见见这个有勇气以清泰大学毕业身份来这个才起步的小公司面试的人。

又是一次结束夜间兼职的黎明，在这深夜与黎明交替的时间，马路上行走的脚步都少得可怜。

正当此时万物清醒的前兆，在黎明的呼吸里，李颜轻轻地走在大街上，生怕惊扰了这黎明的清净。

从包里拿出震动的手机，看看了未读信息，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投了这么久的简历，终有一家公司发来了面试通知。

世界上两条平行线在这时开始倾斜，正逐渐向那相交点延续。

生活是什么？将做选择的瞬间都加起来就是生活，你每一瞬间所做的决定都可能改变你生活的轨道。

李颜到后来是多么珍惜在卖报时刻所做投递简历的决定。

所以别抵触那些急速变化的瞬间，那你是挡住了多少的可能性呢？

在李颜收到了面试通知的第二天，在网上了解了这个新创立的公司——智语"集团”。

主要的研究方向是智能语音翻译。

正如李颜所料，除了名字地址和公司招聘的信息外，其余一无所有。

李颜觉得这个公司有些不靠谱，但是为了解决自己的没有固定工作的情况，李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发给李颜面试消息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智语，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传来的是吊儿郎当，毫无力气的声音。

李颜：“你好，我准备面试的李颜，想请问面试的正式时间是多久？”

“你，等等......”对方听到是来应聘的李颜，马上就来了精神，“我马上就确定时间，稍等一下，不好意思啊。”

“好的。”面试时间不应该早就订好了吗？李颜疑惑。

还没说几句话，程旭便和李颜定好了时间——今天下午。

李颜很早就到了曼丽大厦，这栋大厦修建有一些年头，大厦的外观都已经翻新几次了，墙刷了好几遍，到现在蓝白的漆已经有一点点泛黄，大厦起初是由曼丽集团赞助建成，所以这栋大厦大厦便以酒店为名。

由于前期曼丽的资金紧缺，迫于让资金流动，于是除了占了楼层数三分之二的曼丽酒店房间之外，曼丽集团选择将剩下的写字楼层出租。

这于是就形成了——

大厦里的公司是鱼龙混杂，不仅有经营了数十年的精英企业，也有成群聚在一起的创业小公司，这些公司都是倒了开，开了又倒。

李颜在一楼大厅坐下，等待着“人力资源总监”的地址通知，环视着四周，豪华的大厅彰显出酒店的气派，接待的前台墙上挂了各个地区的时钟，在英国的耶茨还没有起床吧。

百无聊赖，此时，李颜的手机开始震动。

蓝淮勤打来的。

......

信息声响起，回复消息花了这“人力资源总监”半小时。

这个效率堪忧啊。

电梯直行到十三楼。出了电梯间，整层写字楼被平均分割成了三份，李颜因为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能有预感这个公司的面积并不会很大，看到硬生生分成的左前右三条走廊，并不会很吃惊。但并没有想到公司的面积会这么“大”。

“你到了吗？十三楼，出了电梯，请走正面前的那条走廊，一直往前走不要停，在走廊尽头的那两间就是我们公司了。”李颜越往走廊深处走，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真实。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长款深红色派客服帽檐又厚又飘逸的毛，一头深棕色的卷发还有拿在耳边的手机，仍在侃侃而谈，“这两间房可是我们团队经过精心选择的风水宝地，之后又是耐心的手工装修才有的结果......”另一只手还热情地笔画着。

“我到了。你好。”

派客服回头，微胖的脸上溢满了笑容，就好像看到糖果的小朋友，“你好！我是一直跟你联系的人，我叫程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