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宵夜

“不好意思啊，你在办公室又不说句话，我以为办公室没人。”李颜首先破冰。

杨圣皓：“你到现在都还不够了解你的上司，看来是咋俩的接触不够多啊。”

“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我就能够更进一步了解你。”

杨圣皓的眼角更是充满了玩味，慢慢跨过脚前修到一半的主机，走到李颜的面前。

李颜看到杨圣皓朝自己走来，提起了自己的警惕，无意识地后退。

李颜后退多少，杨圣皓就前进多少。

李颜：“你干嘛？”

杨圣皓就只是笑，直到李颜没有退路，背后是墙。

李颜想到了面试隔间杨圣皓向他靠近那次，不由得有些害怕。

杨圣皓停了下来，李颜不敢看他，双眼就一直看着面前的地板。

杨圣皓的脸离李颜越来越近，李颜难以置信，在想出手推开杨圣皓的时候，杨圣皓正对李颜的脸突然停下扑哧地笑了出来。

“我就只是想让你看着我的脸，多了解了解我，别到之后还认不出我。”

杨圣皓起身。

李颜脸都红完了，他不是还有女朋友吗？有女朋友的人还这样对其他异性还这随意。

李颜整整二十四年来感情史一片空白，对于杨圣皓这样的感情高手简直束手无策，若即若离，不知如何是好。

那颗六芒星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李颜脑中浮现出了一些想要抹掉的回忆。

上次喝酒也看到了六芒星。

不，应该是记忆错乱了。

不可能这么巧。

杨圣皓又回到修主机的位置，说：“给上司汇报一遍你今天下午的行程。”

李颜再怎么说还有点理智，即使心里慌但是表面还是冷静毫无波澜：“你这也管？”

“我是你上司，我不管谁管？小心我记你无故旷工，扣工资。我可跟你说好了，一次一百。”

“公事，去明龙了。”

杨圣皓听了笑了笑，回头：“那这可是超额的工作呢，加薪，一百。”

李颜缓了一口气，幸好杨圣皓没有多问，不然就露馅了，之前撒的谎全都圆不回来。

李颜：“那可就谢谢杨总，说好可要算话。”

屋子又安静了，又是杨圣皓终结的话题，他终结话题的方式真的穷其不断。

杨圣皓扫了李颜想和他继续聊天的兴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

时间飞逝，李颜和杨圣皓单独处在间办公室里，两人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互相不打扰。

很快就过了九点。

李颜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伸了伸懒腰，收拾好自己的桌子，准备回家。

目光飘向杨圣皓的方向，他什么时候修好电脑李颜也不知道，现在看他又瘫在沙发上，敲着键盘。

李颜走过去：“我先走了。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杨圣皓没空理她。

李颜自打没趣，拎着包走出了智语。

......

李颜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

张寺莲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狭窄的客厅李颜一进门就看见了母亲。

李颜：“妈，我回来了。”

张寺莲：“今天怎么这么晚？饿了吗？妈去给你煮碗面。”

李颜晚上胡乱吃了晚饭，到现在的确饿了，将包甩在沙发边上，摊在沙发上，就像杨圣皓在办公室的姿势。

李颜：“好，妈，辛苦你了。”

等李颜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姿势是从哪里学来的，马上立起身子，坐端正了。

张寺莲穿了一双红色的拖鞋，灰色的棉布短裤，完全就是一个家庭主妇。

厨房里不一会就热乎起来，热气腾腾的面端了出来。

张寺莲把面夹进了一个白色的大碗，放在餐桌上：“面好了来吃吧。就吃这碗里的，挑出来的面多，锅里的全是汤。”

母亲还是清楚地记得自己不太吃汤汁多的面。

李颜说好，接着走到餐桌，坐到餐桌上，拿了一双筷子，把细细的面夹起来吹了一口，放进嘴巴里咀嚼，顿了一下，点点头说：“妈妈做的面还是那么好吃。”

张寺莲笑了笑，接着到厨房里面忙活，准备再给李颜煎一个鸡蛋。

厨房里，鸡蛋掉进油锅里，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李颜望向厨房。厨房窗外是一片寂静的黑夜，出租屋隔壁的人一定也在厨房倒腾，对面的灯也还亮着。

张寺莲拿着锅铲在灶台前挥舞着，昏黄的光线柔柔地打在张寺莲的脸上，眉眼之间都有无限的温柔。

李颜是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宁静的夜晚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一家人......

没过多久，张寺莲就端了个小碟子出来，上面躺着扁扁的荷包蛋，有暖烘烘的香气。

李颜一口咬在了脆脆的蛋白边上，此刻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悟，在父亲入狱后的这几月，不论是张寺莲还是李颜，她们都成长了。

李颜在这时候体验到了社会的险恶，品尝到了家破人亡的滋味，也真正感受到了生活的不容易。

张寺莲自从嫁给李赫宗之后便一直操劳关心的只有家务，只有家庭才是她打拼的职场。

直到变故发生，张寺莲才走出了家，中年才算真正踏入了社会。她现在也在慢慢适应着社会的节奏和状态。

因为这个家庭需要她，没有经济来源，她和李颜都必须共同努力。

李颜还是不争气地落了泪，哽咽道：“妈......”

张寺莲：“孩子，没事，一切都会好的，相信妈妈。”张寺莲心疼地看着李颜，走上前抱着李颜，拍拍李颜的头，安慰着李颜，用手抹干她的泪。

李颜：“妈......我该...我该怎么办，我到现在每天都还会想着父亲入狱时候的样子，我不甘心啊，妈...”

李颜哽咽：“我到现在连凶手的人影都没看见，我该怎么替父亲报仇啊？”

张寺莲：“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慢慢来。所有的黑暗都会被光明照亮的。”

张寺莲眼眶也含着泪水，但是极力忍着：“颜颜，别哭了。听话，看着妈妈。”

张寺莲坐在李颜的身旁，李颜慢慢抬起头看着张寺莲，张寺莲用温暖的双手捧着李颜的脸颊，说道：“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最后李颜停止了啜泣，倒在张寺莲温暖的怀抱中。

这一晚，李颜在母亲的怀抱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