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一见钟情

“苏丞相可真的是事事都要为朕着想，可惜啊，朕做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过问。”

“……”

底下，一直毫无波澜的赫连靖终于是有了一点动容，看来赫连哲对唐画，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赫连哲锐利的目光落在赫连靖的身上，看着他这般镇定却实际上手足无措的样子，可真的是有趣。

“遣散后宫的事情，既然苏丞相这么有兴趣，那就全权交给苏丞相办了。秉公处理，我相信丞相一定可以做到。”

苏荀生：……

“退朝——”

前朝不安分，后宫也不是特别安分。关于赫连哲要遣散后宫的事情，让众多妃子将唐画恨到了极点。

储秀宫

“娘娘！不好了！”雅儿踉踉跄跄的从外面跑回来，全身上下都是汗。“陛下真的要遣散后宫，还把这事交给丞相老爷差办了。”

屋子里，苏颦儿正在插花，一脸惬意。不同于雅儿这般焦虑的心急，她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遣散就遣散呗，后宫这么多女人，遣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

“可是娘娘…陛下这样做就是根本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雅儿，你跟着本宫这些日子，莫不是本宫亏待你了，才让你这般愚笨。”苏颦儿端着花盆，好好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成果，她这人不喜艳丽，生平最爱的是典雅的兰花。可惜啊，最近这些兰花的品种，都不合她意。

“娘娘是有计策了？”

“听说灵妃是靖王爷送来的人，虽然给她挂了一个判官女儿的官籍，可是唐判官没有子女的事情也是人尽皆知。”

“不懂…”

“灵妃在冷宫多长时日了？”

“大抵一月半了。”

“这期间靖王爷倒是时常来内宫，多少次站在浮萍圆门前局促，你与本宫不是也遇见过几次？”

“……”雅儿顿时豁然开朗，原本脸上的愁云惨雾也渐渐的消退。“娘娘，奴婢懂了！”

“懂？你懂什么了？本宫说什么了？”苏颦儿美眸十分不满的看了雅儿一眼，不禁头疼，爷爷怎么就派了这样一个蠢丫头来。

“是，娘娘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

中德殿

赫连哲极少传召赫连靖，两兄弟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在朝堂上相见，说的话却也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几句。

赫连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进过中德殿了，记得儿时，母后经常带他来看父皇办公。

“靖王可是睹物思人了？”赫连哲靠在龙椅上，他喜欢用笑容对着他，“可惜啊，父皇已经不在了，朕记得父皇死的时候…啧啧啧，不提也罢。”

“陛下叫微臣来有何事？”

“瞧你，不要总是一张冰山脸嘛！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听，朕耳边仿佛还有你在父皇面前歌唱童谣的声音呢！”赫连哲做了一个聆听的手势，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赫连靖的记忆神经。他的微笑，充满了恶意。

“若是陛下无事，微臣先退下了。”赫连靖依旧不动如山。

无趣。

苏公公上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赏你的，多谢朕亲爱的皇兄，愿意割爱把画儿给朕，朕很喜欢画儿，若是这让皇兄你不高兴了，莫怪哦。”

“…陛下…”这个时候他应该谢恩才是，就当是为了唐画，也应该接下这个赏赐。可是，为何他…“陛下一直很喜欢微臣用过的东西，作为臣子，忍痛割爱也是应该的。”

我一定是疯了！赫连靖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为什么要拉唐画下水。

“皇兄用过得…呵，”赫连哲仿佛终于看见了敢于和自己争的他了，“皇兄若是真的用过，又怎能舍得给朕。再者，画儿是不是皇兄用过的，朕很清楚。”

“不，陛下不清楚，微臣第一次见到画儿的时候…是在天牢里。事到如今，陛下已经可以为了画儿遣散后宫，那么相必对画儿的爱也是到了极点，有些事情微臣也不必隐瞒了。”

“愿闻其详。”

这个时候，他应该闭嘴的。

“画儿其实是被陛下你贬狱的唐知府的女儿，可能陛下您已经不记得了。当时微臣与画儿曾经在庙会有过一面之缘，陛下相信一见钟情吗？”

别说了…闭嘴…赫连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但是身体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微臣对画儿一见钟情了，于是冒险救了本来要被流放的画儿，并将她带回了王府。那段时间里，画儿三番两次向微臣表白心意，多少次我都差一点答应，但是因为微臣还欠陛下您一个承诺，才忍下了这份心意。不知陛下可还记得，我们十五岁那年，微臣对您说过的话。”

十五岁那年，赫连哲已经不记得了，他记得的，只有恨而已。

“微臣说，以后一定会为陛下觅得良人。这个承诺，迟到了七年。”

“这就是皇兄忍痛割爱的原因？真的让人感动呢，这样说来，这点礼物的确是有些单薄了。苏公公！”

“老奴在。”

“去，把先皇的金弓拿来。”

“是。”

赫连哲的反应，平静的有点不真实。

但正是因为有这种不真实，赫连靖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大的一个错误。

画儿，对不起。

也许，你现在不能要那个孩子。

这一番话，为赫连靖赢得了他曾经日思夜想的金弓，拿在手上，格外的沉。

赫连哲轻抚着金弓，眼中似有一些不舍的情绪。“父皇，这把弓，你大抵从来不是为朕而留。”

“陛下若是喜欢…”赫连靖本意归还。

“不，朕不喜欢。”却被赫连哲无情的一口回绝。“朕期待着，你用他杀死朕的那一天，但是那天，也是你的死期。”他覆在他的耳边，声音用的极小。

“朕乏了，退下吧。”赫连哲转身走向内屋，外面，只有拿着弓的赫连靖一人。

赫连哲的话言犹在耳，他却丝毫不害怕。因为赫连哲说的没有错，也许自己，真的会用父皇的东西，亲手杀了他！

离宫，沈书在皇城外等了许久。

“王爷，你终于出来了。吓死我了！”沈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差一点以为他被赫连哲给杀了。

“你担心什么，赫连哲暂时不会对本王怎么样。”

“属下这也是关心您嘛，何况，王爷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今晚去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