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如合作

“我如果只是和明庄主客气一下，但却被您当了真，然后将东西怎么拿回来的就怎么搬回去，可怎么办？我可不想和您一样不听劝告，非要做赔本买卖，等到后果已经酿成再来亡羊补牢。”陈芷兰诚实地回答道。

“陈小姐昨日说我天刃山庄趁人之危，今日一见，您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明允初的语气中没有生气，反倒是有几分好笑地问道。

“我这是有样学样，您珠玉在前，我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陈芷兰也不再装贤淑，而是揭下了面具。

“得了便宜还卖乖。”明允初也不再端着天刃山庄庄主的身份，旁若无人地和陈芷兰绊起嘴来。

“只要能得便宜，你管我卖乖不卖乖。”陈芷兰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在明允初的眼里，此时的她不再是名门闺秀，就像是一只得了便宜的小狐狸，狡猾又有趣。

“时间也不早了，明庄主一行人就在府里用晚膳吧。”吴玉娘眼见女儿和一个男人斗嘴个不停，急忙打乱了他们的对话。

“如此，就多谢夫人的好意了。”明允初立即改变了神色，彬彬有礼地说道。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吴玉娘就因不胜酒力，已被丫鬟送回房去了，桌上只留陈芷兰姐弟二人待客，天刃山庄的人倒也没责怪镇国公府失礼，反而是喝得更开心了。

“明庄主可愿告知那处庄子隐藏的秘密？”酒过三巡之后，陈芷兰开门见山地问道。

“原来，这是一顿鸿门宴啊。”明允初不以为意地问。

“诚如明庄主昨日所言，镇国公府已没有往日的荣景，何时东山再起也未可知。我总要寻个后路，不让全家人饿死街头才是。”陈芷兰手握酒杯，本就明艳的五官因为有些迷离的醉眼，更显风情。

“镇国公府还真是抱着金饭碗讨饭吃啊。”明允初轻笑着说。

看着陈芷兰似懂非懂的样子，明允初继续说：“那处庄子有上等的玉石矿产。天刃山庄几次想要对其收购，都没能成功。后来，二夫人得知我要收购庄子的消息，主动上门与我联系。声称她可以拿到地契并与我签约。”

“二夫人为何要与你合作？你又为什么把尾款付给我们？”陈芷兰忐忑地问道，看上去像是很怕听到某种消息。

“谈生意若不为了钱，还能是为什么呢？”明允初好笑地说。

明允初见她微愣，接着解释道：“至于尾款，我也想过全部付给二夫人，但那毕竟是镇国公府的家业，想来想去，还是亲登府门，将尾款交于贵府。想着地契在我手上，也不怕你们不认账，可万万没想到，陈小姐是个狠角色，竟能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

怎么会这样？原主记忆中的婶婶一向善良可亲，怎么会做出私卖镇国公府家产的事？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想到这里，陈芷兰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陈小姐是个聪明人，我本不欲多言。只是，镇国公府若想与天刃山庄合作，陈小姐就必须改变脑海里根深蒂固的一些东西，别再轻信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现在已经有人在蚕食镇国公府的家产了，二夫人此次的行为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明允初看着陈芷兰苍白的脸色，压低了声音告诫着。

“镇国公府的所有地契都由母亲保管，二婶若能轻易拿到地契，就说明这府中人心各异，早就不是铁桶一只了。”陈芷兰喃喃道。

陈芷兰定了定心神，轻声说道：“听说天刃山庄的名下有一个名叫天机楼的组织，专门负责收集各种消息，情报网十分严密。所以，我想麻烦天机楼帮我打探清楚镇国公府中所有人的底细，和那些被私吞了的家产。”

“打探消息的佣金可是不菲呢!”明允初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想要对镇国公府狮子大开口。

“我就说天刃山庄热衷于掠夺吧!”陈芷兰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陈芷兰喝下了杯中的酒，继续说道：“现在，天刃山庄与镇国公府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如果明庄主还想和镇国公府合作开采那座玉矿，就帮我查出府中异心之人，这对你我都好。”陈芷兰自然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

“那明日戌时，我们天姿楼见。”

“为什么会是天姿楼？”陈芷兰疑惑地问道。

“怎么，不敢了？”明允初含笑问道。

“怎么会？只是这一天之内，明庄主查的清所有人的底细？”

明允初但笑不语。

晚膳过后，宾主尽欢。送走了天刃山庄的一行人等，陈芷兰见陈泽轩已是困得不停地点头，就马上派丫鬟将他送回房去了，免得着凉。

累了一天的陈芷兰一回到房里，就瘫在了床上。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才慢腾腾地起来拆散发髻，用谧雪刚刚端进来的温水洗漱。

待一切都收拾好后，陈芷兰对谧雪说道：“以后就不用你们守夜了，都回房睡去吧”

“那怎么行呢，小姐？”谧雪急着否认道。

“没什么不行的，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着小姐疲惫的声音，谧雪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替陈芷兰掖了掖被角，就下去了。

独坐房中的陈芷兰思绪混乱，眼前的情况与原主记忆中的内容相差甚远，她越来越弄不清府中的实情。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天机楼了。

以往看似平静的京城，今天倒是添了各种有趣的谈资，大街小巷都开始流传镇国公府和天刃山庄，携手共济那些身有伤病的除役兵将及其家眷的事情。

天刃山庄更是在暗中派人将这件事情改编成了一个绘声绘色的话本，甚至请说书先生在茶楼酒馆中讲述两个府第是如何的大公无私、为君分忧。

原本被遗忘的镇国公府再一次成为话题中心，而一向因商人之身而被朝廷勋贵轻视的天刃山庄的形象也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