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陈和吴玉娘一起核对账目。又辛苦了小半日,终于等到陈泽轩从学堂回来了。
陈泽轩一见陈芷兰,就急切地拉着她的袖子,问道:“姐姐,听说你给我找了一个伴读,他在哪呢?”
陈芷兰宠溺地一笑,说道:“你这消息还挺快。一会儿姐姐带你去见那个伴读,好让你看看是否喜欢。若是喜欢,就留在你身边,你们俩年龄相仿,和你也是个伴儿。若是不喜欢,姐姐就对他另做安排。”
“那他可以陪我玩吗?”陈泽轩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虽然说陈芷兰本来也没打算拒绝他,但是弟弟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是让她心软不已,“可以是可以,但还是不能耽误了学业。”
陈泽轩信誓旦旦地说:“姐姐放心,我绝不会耽误学业。”
“夫人,圣旨到了。宣旨太监在正厅,等您带小姐和少爷前去接旨呢。”一个丫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接旨?”吴玉娘一惊,口中喃喃道:“镇国公府都有十年未曾接过圣旨了。今日圣上降旨,难道,难道是又有战事?可轩儿年龄尚小,如何去的了沙场啊?”
看着已经没了主意的吴玉娘,陈芷兰上前扶稳,安慰道:“娘亲莫急,如今天下平稳,不曾听过哪里起了战事,也许是有什么别的事吧?我们去看看。”
吴玉娘点了点头,挺直脊背向正厅走去,微颤的左手紧握陈芷兰,泄露了她此刻不稳的情绪。
一行人来到正厅,就见三个太监立于正厅中央。居中的那个太监手拿着圣旨,见镇国公府的人入门行礼,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镇国公府卫护江山、思民之苦、分君之忧,朕心甚慰。明日,北燕使节来朝,特宣镇国公夫人携其子女,入宫赴宴。钦此。”
镇国公府父子二人均战死沙场,府中无人可用,多年不被朝廷提起。所以,当皇上突然在旨意上明言镇国公府的功劳时,吴玉娘的心酸和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宣读完旨意,吴玉娘的眼中含泪,跪拜行礼后,说道:“臣妇接旨。”
众人接过圣旨,起来之后,吴玉娘对身边的丫鬟镜雪使了个眼色,镜雪会意,从袖中拿出了钱袋,将其塞到那宣旨太监的手里。
那太监掂了掂手中钱袋的重量,颇为满意。于是开口说道:“明日宫宴,还请夫人早些携小姐、少爷入宫去。虽说是在申时开宴,但还是要去朝见皇后、太后与宫中的众位妃嫔。而且,镇国公府与北燕有着血海深仇,明日一宴,还请诸位届时稳得住心绪,别乱了分寸才是啊。”
“多谢公公提醒。镇国公府是历经沙场的将门,不会意气用事,更不会做有辱天靖国颜面的事。”陈芷兰沉稳地说道。
太监见陈芷兰的眼眸里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又想到最近京城里的传言,只觉此女不可小视,不由得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旨意已经传到,咱家就先回宫了。”
“公公慢走。”吴玉娘早已悄悄擦干眼泪,大方得体地说道。胡总管忙近前,为三位公公引路。
“娘,你没事吧?”陈芷兰扶着吴玉娘坐在了椅子上,将斟满的茶盏递到了她的手上。
吴玉娘轻抿了一口茶水,定了定心神,问道:“你说,陛下的这道圣旨是何用意啊?”
陈芷兰思索了许久,还是没有理清思绪,摇了摇头说道:“世人只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女儿认为,这帝王之心,才最是难测。陛下明知镇国公府如今无人可用,又与北燕国是世仇。既不能震慑敌国,也不能扬我国威,可他为什么还宣我们进宫呢?”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圣旨明文召见,我们总不能不去。先想想明天该注意些什么吧。”吴玉娘打起精神说道。
“明日入宫,应该是后宫的嫔妃来招待我们母女,太子与众位王爷来招待弟弟。镇国公府无人在朝中出仕,所以我们不应锋芒太盛,而是要小心行事、大智如愚才行。最重要的是,晚宴时,一定会见到北燕国使臣。如果他没有刻意为难我们,那我们也需看在来者是客的面子上,不与他纠缠。但如果他来者不善,就请母亲和弟弟稳住心绪,不能失了分寸,将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陈芷兰一股脑地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前面的事情都还不难,但唯独那最后一件。如果北燕使臣肆意挑衅,难道我们还要一忍再忍吗?”一直没说话的陈泽轩忍不住问道。
“姐姐知道,你这个年龄最是沉不住气的时候。可你要明白,如果我们不能暂时容忍、而是与北燕使臣方面发生冲突,那么此事就不仅仅关乎我们镇国公府的名声,更有可能牵扯到江山社稷。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陈芷兰一字一句的质问,让陈泽轩无法反驳。
见陈泽轩默不作声,陈芷兰又轻声安慰道:“放心,他应该不会不停的挑衅。毕竟使臣代表着一个国家的颜面,他如果殿前失礼,那丢脸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了。即便他真的挑衅,那也有姐姐呢。”
吴玉娘听了陈芷兰的话,觉得她说的话极有道理,也附和道:“你姐姐说的有道理。轩儿,你届时可不得鲁莽。”
陈泽轩明白了其中的厉害,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说话了。
“娘亲以前可曾入过宫,可知这宫中的礼仪?”陈芷兰见说服了弟弟,又想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吴玉娘仔细想了想,皱着眉说:“娘十年前倒是进过几次皇宫,可是时间太久了,有些记不清了。”
陈芷兰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听谧雪说,她的娘亲林嬷嬷曾是皇宫中的宫女。若是娘记不清细节了,可以把林嬷嬷叫过来啊。”
“对啊,我怎么把林嬷嬷给忘了。来人,去叫林嬷嬷过来。”又一个问题得到了解决,吴玉娘的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欢欣。
可陈芷兰却面色沉重地坐在椅子上,苦苦地思索着北燕使臣的来意,心里其实也在担心自己有应付不到的地方。更怕在这个没有人权的时代,不小心冒犯了天威,连累了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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