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命运转折

却说这夜，当朝首辅薛怀远便装前来容旭然家中，二人在书房相谈甚久。语诗并不知晓父亲与薛丞相曾经的过往，更不知道他们此刻在谈什么。只不过，第二日，父亲就升为从二品内阁学士，俸禄也比以前多了。

许久之后，语诗进书房送水，只听见两人大笑，却不知在笑什么。

一见他进来，薛丞相问道：“旭然呐，这就是你那个奇怪的女儿吧？”容旭然点点头。语诗一听他说自己奇怪，撅着嘴问道：“不知大人为何认为小女奇怪？”

“不学女工，至今没有婚约，女子之道都没有坚守到，难道不够奇怪吗？”薛丞相笑道。

语诗反问道：“如果大人认为待在家中整天做女工、相夫教子就是女子之道的话，语诗并不苟同。女子在世，为什么不能和男子一样可以读书？不能担当天下大任？听大人此言，小女倒有一事，还请大人赐教？”

薛怀远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说道：“何事？”

语诗行礼道：“小女以为大人所推行的改革的确是达到了增加税收的效果，但是，请问大人，为何已经20年了，朝廷每年都说税收在增加，可为何还要向百姓征收重税？国家富强，难道不是为了让百姓也富裕起来吗？为何朝廷税收增加的同时，百姓的生活却依然贫困？”

不只容旭然，就连薛怀远也被她这一一连串的问题给怔住了。薛丞相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眼前这个15岁的少女口中说出的，即便是他这种经历过无数风雨的老臣，一时间竟然怔住了。语诗清洌的双眸盯着这位国家的掌舵者，期待着长久以来困扰自己的问题能够从这位大人这里得到答案。

房中一片寂静，良久之后，只听得薛怀远仰天长笑，容旭然起身行礼道：“小女不懂事冲撞了相爷，是下官教导无方，请相爷恕罪！”对语诗道：“还不快向相爷请罪！”语诗却说道：“既然不明白就要问嘛！何况，这件事除了薛大人，这世上怕是就没有人说的清了！”她又说道：“如果大人认为小女不该问，小女自会向大人请罪！”

容旭然知道女儿再这样怕是会惹祸，想要制止她，薛怀远冲他摆摆手，微笑道：“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趣！就是朝廷里的大臣，也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思考！大家只知道低头赶路，却不知道停下来认真思考！”他给她讲了为何改革过了20多年，除了国库收入增加之外，依然没有太大的成效。告诉她为何只能从百姓身上征税，因此才导致百姓的贫困。

“等你父亲入了内阁，你要是有问题就问他，他要是给不了你答案啊，你就来找我！”

言罢，他夸奖道：“旭然啊，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这小姑娘，可不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给娶回家去，明白吗？”见容旭然笑了，他突然好像顿悟了一样，笑问：“你该不会就是这么想着才把女儿留到现在吧！”容旭然笑道：“相爷抬举了！小女愚钝不堪，下官只是不知道该给她找个怎样的婆家？都是下官给惯坏了，怕只怕不管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她这性子都过不下去！”语诗嘟着嘴，站着不语。

薛怀远笑道：“孩子啊，你这门亲事就包在老夫身上，老夫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容旭然作揖道：“实在不敢劳烦相爷！”对女儿说道：“语诗，还不谢相爷？”语诗只得福身行礼，薛怀远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夫从来都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今晚真是没有白来！”他又说道：“旭然，太后说是要召一些官家女子进宫亲自教导，不如就让语诗去吧！姑娘要出嫁，总得学些礼数吧！”容旭然并女儿行礼致谢。

这一次短暂的交谈，语诗给薛怀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这一次偶然的相遇，彻底改变了语诗的今后的命运。

就这样，语诗进了宫，就和一大群其他的贵族女子一起在皇宫的“来凤馆”跟着太后学习礼仪，以及吟诗作对之类。太后就是想从这些女孩子当中挑选一些德才兼备的纳入后宫，或是给宗亲子弟指婚。可是，语诗事事都躲在别人身后，从不表现自己。有几次皇上来到这里，她也不抬头，不像别的姑娘打扮的漂亮挤到皇上面前。因此，她也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自己曾经救过他，而皇上也没能从这一堆美女中发现她。语诗心里清楚，在这些美女中间，自己是入不得圣上的法眼的，还不如混过这段日子回家。

语诗在“来凤馆”待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期间顾锦南趁着入宫办事常偷空过去看她，语诗也慢慢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心意。只是他没有向她挑明，所以她也佯装不知。皇上的确是选了几个女孩子入了后宫，听说她们一进去就深得圣宠，尤其是那个名唤秦如烟的，把皇上迷得七荤八素的。语诗心想，怕是所有的皇上都是这样吧！想想自己这中人之姿，还是找个普通人嫁了算了，实在不行就去出家。她是宁愿伴着青灯古佛了却一生，也不愿和许多女人争一个男人。看这顾锦南人也不错，对自己又颇有心意，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想到此，她有些嘲笑自己竟然有这种想法。

就这样，语诗和顾锦南不冷不热地持续了半年。第二年三月时晋王妃突然难产而死，母子二人全部丧命。晋王与王妃少年夫妻，非常恩爱。晋王妃突然离世，膝下只有一女，晋王伤心至极。太后心疼小儿子，便命厚葬晋王妃。丧事完后，嘱托薛怀远早日为晋王再选一位王妃。而薛怀远此刻心里已经有了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