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主的名声好坏坏

陈蓼被抬回陈府的当天下午，陈府的下人们一阵寒颤。虽然伤口被包扎了，但那一身血衣却没来得及换就被抬回陈府了。虽然礼荷用了顶轿子把陈蓼送回了陈府以全了他的面子，但是那一路上，边上的老百姓都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因此，在陈府下人惊吓的那一阵，有心人已经打听到了陈蓼在公主府被伤的事并且迅速八卦起来。

陈家当家主母沈氏一眼瞧见自家老爷伤成这样严重，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晕倒了，陈蓼是失血过多而晕倒。

陈府下人赶紧去禀告在端康亲王府做事的陈大爷陈吉及在正在外面视察自家商铺的陈二爷陈泰。

陈吉因随端康亲王去郊外庄子办事，陈府下人只能马不停蹄的去送信。陈泰听到消息后脸色大惊，立马快马加鞭回了陈府。

陈府的管事把京城里能请的名医都请来了，他们陈府向来不缺钱，但他们请不起太医，就是他们的姑老爷皇卫营副使萧如玉大人也请不来太医看病。

陈泰回到他爹的院落时，就看到一个个大夫进进出出，里面则围满了大夫。一个个都面露遗憾表示自己无那个能力能把那断了的左腿筋脉给续上，如今只能止血，补血。

陈泰看着床榻上一脸惨白的父亲，他怒火冲天，但是他不能发出来。小厮已经跟他说过了，他父亲在公主府里受伤，罪魁祸首即使不是公主，那也是公主下的命令。他是皇商，但他还没那个骨气去跟皇帝说如果不治罪公主，他就不干这个皇商了。

陈蓼缓缓醒来，看到自己的右手和无法动弹的左腿，他忽而想起来了公主的眼神，那想要他命的眼神，立马就打起了寒颤。陈泰不知何故，以为自己父亲哪里有伤没被治疗，就立马喊大夫们赶紧检查。

一群大夫呼啦啦的就去动手动脚，陈蓼满脸悲愤与痛苦。

“滚！”陈蓼喊了出来，脱臼的下巴已经归位，喊出这话后才想起来他那被公主打掉的牙，立马疼的脸都抽筋了。陈蓼喊的太使力，以至于牵动了口腔里的伤口，又是一口血水喷出来。

这个年代，可没有止痛针打了马上不痛。

除了京城里最有名气的济宝堂的钟大夫，其余大夫们呼啦啦的又退出去了，他们可恨不得马上离开陈府。

陈家在京城里仗着一个在大长公主府里做管家的陈老爷，一个在端康亲王手下做事的嫡长子陈大爷陈吉，一个又是把持着京城几乎四分之一产业的还专供皇室采购的皇商嫡次子陈二爷陈泰，还有一位嫁了皇卫营副使萧如玉的姑奶奶，所以陈家人哪怕是丫鬟小厮在京城里都是横着走的。至于那患有疯癫之状的陈冉则直接被人默默无视了，反正这陈冉也是常年关在后院的。

陈家的商铺卖的不仅比市场价稍贵，还使了很多手段让同业的外乡商户活不下去。在陈府庄子上做事的都是很多被骗签了三代劳工约的，也就是你爷爷在这里做事，你儿子，你孙子都要来这里做事。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陈府还以物抵银作为月银，而且还是在陈家商铺里卖不出好价钱的陈年谷物。你要是不干，那你就等着下狱吧，陈府有的是法子让你乖乖做廉价劳工。

总之，陈府在京城，口碑并不好。

相对于陈府的无耻，老百姓们更喜欢絮叨絮叨公主的丑闻。陈府再无耻，他们很多人还是要买陈家商铺的商品的；廉价劳工嘛也是要继续做的。但是公主的事，只要不是公开在官府衙门口叫嚣，基本就是随便你说。老百姓虽然不一定人人都读过书，但法不责众，还是知道的。

陈府里边炸了锅，京城百姓也如火如荼的聊着这几天京城里的大事。公主的恶名一直是不加掩饰的，金枝玉叶有金枝玉叶的教养，当然也有金枝玉叶的特权。弄死那么几个奴才在老百姓眼中那也是自然而然的，反正又不是自家的儿子女儿。

能把儿子净了身送进宫里当差的，那通常也是穷苦人家，所以死了也当这世上少了一个苦命鬼。至于女儿嘛，大户人家的女儿都是姻亲工具，何况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送进宫里也可能有被皇亲贵胄看上以至于过上吃香喝辣、衣食无忧的日子，哪怕是做妾，那也是高门大户的妾。这就是普通人的看法，所以被老百姓当做笑料来谈，没人觉得不正常。

京城里的百姓大都知道出嫁前的公主那真是纯正的娇滴滴的金枝玉叶，但自从大婚后，这位公主就性情大变。跟着公主一起搬迁至大长公主府的只有贴身服侍的几个宫女和几十个从朝凤阁跟过来的常侍宫女，其余的都是司礼署指派过来的新丫鬟小厮。

朝凤阁是公主在宫中自三岁起至出嫁前住的宫殿，伺候的宫女太监很多，但公主出嫁后只带了贴身服侍的和经常服侍的下人，其余的宫女太监都留在了朝凤阁。

公主的臭名昭著的发迹史，就从大长公主府开始了。举几个京城百姓都耳熟能详的例子吧：

比如，有一个新的丫鬟刚来不久还摸不通公主的喜好，只因多看了一眼公主恰好被公主看到了，这个丫鬟直接被拖下去剜去了双眼，然后丢到了城北贫民区，事后被人发现这个丫鬟被贫民区的很多没钱娶老婆的粗野男人给猥亵致死了。

比如，一个丫鬟把公主最喜欢的一件衣裙不小心在浆洗的时候染上了别的颜色，结果这丫鬟被活活打残双手，然后丢进了粪坑活活淹死。

比如，一个负责清洗恭桶的小厮，只因为在清洗公主专用的恭桶后用错了熏香去熏。公主喜欢的是栀子花香，而那个新来的小厮用了桂花香，结果那个小厮被灌了粪便，结果呕吐吐到气绝而亡。

并不仅仅是府内的丫鬟小厮天天都会遭受到来自公主的生命威胁，就算是达官贵人也是躲着公主的。

比如一个四品李姓文官的嫡长子在京城的官道上不小心冲撞了公主上街游玩时乘坐的马车，恰好影响到了正在马车里小憩的公主，公主一怒之下和皇帝哥哥告状了。结果这个四品文官的嫡长子就被罚到了京郊守皇陵去了，并且：永世不得入朝为官。这比杀了他们还更残忍啊，嫡长子此生无缘官场，这不就是断了他们李家唯一的希望了吗？这个四品李姓文官就差一年就致仕告老还乡了，结果在得知自己的嫡子被罚守皇陵，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当天就去了。

比如同为珡氏宗族的一个远亲，刚从穷乡僻壤来到京城，空有满腹诗书才华却没搞懂京城的纵横交错的关系网。仗着自己也是皇亲，刚来京城就在某个酒肆里大言不惭的说一定会给皇帝进言多多管教公主。没成想这个酒肆就是公主的产业，当天，这个皇亲就被贬为庶人并且充为军奴，被发配到边疆的军队里做了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