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3

看着妹妹离去的方向许久，欧阳若寒惆怅的问道：“裴叔，我是不是太娇惯她了。”

身后的管家裴叔说道：“将军和小姐感情好，难免她娇纵了些。”

“可是她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娘家，早晚要嫁人的，哪个夫家受得了她这样的性子。”

裴叔沉默了，小姐的婚事，确是十分让人头疼的，若是再迟两年，二十岁的老姑娘不嫁人，实在说不过去，更何况将军不娶，小姐不嫁，总有些不好的流言，想到这儿，裴叔也皱起眉头。

“将军不是打算在小姐的生辰宴上替她选选的吗，京中世家子弟多，总有合适的。”

欧阳若寒摇摇头：“哪个世家子弟不是妻妾成群，莺儿这单纯的性子，既做不了当家主母，也不会讨人欢心，在后宅的勾心斗角中，能生存的了吗？”

“将军莫要太过忧心了，许是小姐的缘分还没到，强求也没有用，小姐生性纯善，上天一定会赐一份顺心的姻缘。”

“但愿如此吧。”

这边的欧阳若莺，可不知哥哥和裴叔的烦恼，噙着笑，哼着小曲往闺房走着，冰清和玉洁慢慢的在后面跟着，表情都有些发苦。看着她俩的样子，欧阳若莺安慰道：“好了，不就是跳个墙吗，至于一副吃了黄连的样子吗！”

“小姐，你以后再要出去，奴婢们可不陪着你了，将军的样子太吓人了，跳墙倒是无所谓，奴婢只是怕说不上哪日就被吓破了胆。”

“真是没用！你们要是能在这院里搞出来些有趣的事，我至于往外头跑吗？”

“小姐，奴婢自小就跟在你身边，也没见过世面，哪里晓得什么有趣的事情？”

“说的也是，哎，你们说，别家的小姐，整日不出门，都在做什么？”

“也并非整日不出门，只是需要当家主母同意，而且她们的生活可没有小姐你这么清闲，琴棋书画都有先生教，那是需要勤学苦练的，况且她们自小就要帮着母亲争宠，明争暗斗以求巩固在家中的地位。”

“这样啊，听上去还挺复杂的。”

“是啊，便是一些小门小户也是如此，像小姐这种情况的，真的太少了。”

“啧啧，真可怜。”

两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的说道：“小姐没想过嫁人之后的事吗？”

“我不嫁人。”

玉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冰清拉住了。

“小姐，将军可是吩咐了，到小姐的生辰宴之前，都不能再出门了。”

“知道了，啰嗦，跟个老太婆一样。”

“老太婆……”

冰清又小小的委屈了一下，做小姐的丫头，命好苦啊。

两个丫头安顿好了欧阳若莺，便跑去跳墙受罚了，一开始的时候，还感觉很轻松，一边跳着墙，一边聊着天。

“冰儿，刚才我想劝劝小姐，你为什么拦着我？”

“小姐的事，将军都没办法，咱们劝有什么用，劝的多了，小姐不耐烦了，对婚事会更抗拒的。”

“我也知道，可是总不能就这样下去吧。”

“将军正给小姐挑着，咱们做好本分就行了。”

很快，两个人就都气喘吁吁的了，也没心思说话了，绷着脸强撑着。

不一会，将军的侍卫子陵走了过来说道：“差不多行了。”

“将军不会计较吗？”

“将军只想让你们长个记性，他一天有那么多事，哪有闲心跟你们计较，若是给你们累坏了，谁去侍候小姐。”

“谢谢你了，子陵。”

“快去吃饭吧。”

得知两个丫头已经回来了，欧阳若莺安下心，沐浴之后，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发呆。

她一直在哥哥的庇护下生活，难得有什么心事，如今她年纪渐长，虽然表面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周围的人的心思，她并非察觉不到，时间一久，对婚姻之事仿佛遇洪水猛兽一般，让她恐惧。

“小姐在想什么呢？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给我把头发擦干吧。”

“是，小姐。”

冰清给欧阳若莺擦着头发，看着铜镜中少女的面容。

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唇若点樱，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当真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哪里有一点外头传言的样子。

“小姐，这等烦忧的情绪可不适合在你这么漂亮的脸上出现。”

“冰儿，你说嫁人真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吗？”

“自然不是，小姐不是也听过戏文吗？一些大家小姐会因为遇到知心人而抛家甚至殉情，可见情爱的滋味，有多让人欢心了，况且夫妻之间如若和睦，自然另有一番情趣。”

“可是戏文里也说了，易得无价宝，难寻有情郎。”

“这些就不是小姐该操心的了，将军对小姐的婚事慎重无比，定会为小姐选个好的，小姐身份贵重，陪嫁也不会少，到了婆家自不会被人看轻了去的。”

欧阳若莺叹了口气。

“小姐不必如此担忧，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了，要高兴些才好。”

“知道了，服侍我歇息吧。”

“是，小姐。”

天色已晚，朝阳王冷紫宸依旧呆在书房里看着书，没表露出任何想要去后院歇息的意思，他的贴身侍卫夜风守在门口，看见管家慢慢走了过来。

“张叔，这么晚了，你这是来做什么？”

“夜侍卫，王爷歇息了吗？”

“王爷在看书。”

张叔迟疑了一下说道：“王爷一连几日都不进后院了，这，实在是有些……”

“张叔，是王妃遣你来的吗？”

“王妃担心王爷的身体，国事虽然重要，可是绵延子嗣也是正途，你也知道咱们府里情况，王爷一个孩子都没有，实在不成样子。”

“您说的在理，可是王爷的脾气你也知道，咱们也不敢劝啊！”

“若是连夜侍卫你都劝不得，别人就更说不上话了，还请夜侍卫再费点心，王妃也能安心些。”

“好吧，张叔且先回去，我试试吧。”

“好，老奴代王妃谢过。”

“不必客气。”

夜风想了想，小心的打开门走了进去，问道：“王爷可要歇息一下？”

“谁让你进来的？”

夜风顿时后悔了，他没事找这个不痛快干嘛！

“呃，王爷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属下怕您忘了时间坐久了伤身，提醒您略歇一歇。”

“是吗？没有别的事了？”

冷紫宸只是瞟了他一眼，他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磕磕巴巴的说：“王爷恕罪，属下只是觉得，张叔说的也有道理，王爷不为别的考虑，也该想想子嗣的事。”

“起来吧。”

“多谢王爷。”

夜风长呼了一口气，暗想以后可不能心软揽这等事情了，正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冷紫宸说道：“本王又不怕无人送终，要子嗣做什么。”

“王爷，您这一身本事，若无人传承，岂不可惜。”

“那群没脑子的庸脂俗粉，整日除了争宠就是想着自己的荣华，生出来的也是平庸之辈，反倒让我操心。”

夜风咧咧嘴，王爷的要求也太高了，若是被后院的那些女子知道了王爷是如此评价她们的，不知作何感想。

“王爷，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王妃端庄，侧妃妖娆，侍妾也各有千秋，若是王爷还不满意，满京师的名门闺秀都随着王爷任意挑，总该有合适的。”

“我没那个功夫。”

夜风咽了咽口水，斗胆说道：“那今晚，王爷要不要去看看王妃？她打理王府上下，也很辛苦，王爷若总是不去看她，难免她被人看轻。”

冷紫宸想了想，放下书说道：“那就去吧。”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