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冷紫宸就醒了,他得准备去上朝。
此时入冬天气已渐冷,温香软玉在怀,他十分不愿起身。
芙蓉帐内暖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他此刻真是感触甚深。
临出门时,他吩咐冰清:“若是她睡的太晚了,记得叫醒她用过早膳再睡。”
冰清有些担忧,却不敢问她家小姐何时能转好。
“我问过太医了,她所食不多,调养几日就好了,你用心些照看就是了。”
“是,王爷。”
喝了几天的药,欧阳若莺终于不再每天都昏昏欲睡了,当她得知王妙的事情之后,沉默了很久。
她早就对一些阴毒的手段有所防范,可是居然还是中了招,而且连对方是怎样做到的都不知道。
这次的事情之后,冷紫宸险些将侍候她的人全部换掉,被她阻止了,换了又能怎样,谁能保证新进来的人就没有二心?
所幸柳如意现在深入浅出,王妙离开了王府,剩下的侍妾都不成什么气候,她倒是能安稳些日子。
冷紫宸最近都很忙,甚至一连几日不曾回府,听说边疆不宁,到底是战是和,朝堂之上争执的十分厉害,皇上左右摇摆,一直拿不定主意,但是冷紫宸作为武将,无论如何都要做好迎战的准备。
欧阳若莺整日喝喝茶,看看话本,逛逛街,日子倒是过的颇为惬意。
有一天她正在桃林荡着秋千的时候,接到了薛采儿给她的帖子,说婚事日期已定,请她去观礼。
她很是开心,赶忙让冰清去准备礼物。
“小姐,你打算独自去吗?”
“不然呢?”
“小姐您现在是朝阳王府侧妃,按理不能独自出席这等场合,就算要去,也得由王妃带着,不然会遭人非议的。”
她脸上的兴奋之色顿时消散了。
“那怎么办?采儿是我的朋友,我是一定要去的。”
“如果你不想麻烦王爷,那就只能去跟王妃商量一下了。”
其实她对柳如意并没有太讨厌的感觉,相反还有些同情,而且柳如意除了她敬茶那天略为难了她一下,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对此她也能理解,毕竟她是后来的,抢走了人家的丈夫。
这些日子,她也尽量每天都去给柳如意请安,只是双方交流不多,不算熟络,此时让她去商量这事,着实为难。
冷紫宸最近正忙着,总不好为了这点事情请他做主,所以只得为了薛采儿,去一趟檀香苑了。
她来到檀香苑,着人通传的时候,却遭到了香玲的拒绝,说王妃最近身体不好,若没什么事的话还是不要叨扰了。
欧阳若莺难为情的说:“香玲姑娘,我确实有些事情,不会耽搁太久,能去帮我跟王妃说说吗?”
“侧妃还是不要与人为难了,王妃这些日子卧床,连早上的请安都省了,你是知道的,况且这些日子王妃娘家有些事情,心情也不大好,侧妃有什么事还是去跟王爷说吧。”
说完扭着头走了。
冰清气的小脸煞白,上去要跟她理论的时候,被欧阳若莺拦住了。
“小姐,她一个下人,凭什么这么嚣张。”
“她虽是下人,确是王妃的陪嫁,当然不同。”
“那也不能跟小姐如此不客气啊,我们干脆去告诉王爷好了。”
“冰儿,不要与人置气,王爷宠我,忽视正妃,本就于理不合,若是我总去告状,他定然要护着我,久而久之,更要有人说我恃宠生骄了,这些事,忍忍就罢了。”
“那小姐,薛姑娘的婚事,要怎么办?”
“不知道,再想想办法吧。”
香玲进到檀香苑寝殿的时候,柳如意问道:“刚才外面什么事情?”
“王妃,没什么事,有人要见你,被我给打发了。”
“是谁?”
“一个通房丫头,想巴结您。”
“呵,如今这王府里,巴结我还有什么用,真是不够聪明。”
香玲没再说什么,打个岔,就将这事越过去了。
当天晚上,好几天不见人的冷紫宸终于回了王府,欧阳若莺正无趣的挑着灯芯的时候,突然被人给抱住了。
“这么专心,是不是在想我?”
“王爷真是厉害,猜的这样准,快赶得上京郊外出了名的神算子了。”
“神算子?很厉害?”
“当然,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能通前世今生。”
“原来如此,竟不知娘子居然这样崇拜为夫。”
冰清在外间险些笑出了声,若是被王爷知道了,那位神算子是个腿脚不太好的老瞎子,专门骗人钱财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上床歇息之后,欧阳若莺本来打算跟他说一下薛采儿的事情,正犹豫着,却发现冷紫宸睡着了。
他这几天应该是很累了,她摸了摸他好看的脸,有些心疼,便想着还是算了吧,明天去跟薛采儿说一声,她有事脱不开身,不去了。
哪知她传过信没几天,薛采儿就“杀”到了王府,那气势,简直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欧阳若莺惊得问她:“你马上快出嫁了,不是应该很忙吗?”
“你知道我忙,还不让我省心?你一个侧妃,又不掌家又不管人,能有什么事脱不开身,根本就是在敷衍我,我若不来,你还真当我好脾气哩!”
欧阳若莺苦笑了一下:“脱不开身确实是托词,去不了也是真的。”
“到底什么事啊?”
“身份不同了,总要有些顾忌。”
薛采儿皱起眉头,她是尚书府嫡出,嫁过去也是做正妻,对于一个侧室需要顾忌的事情,还真不清楚。
“竟然这样吗?我去会会你们那位王妃,如何?”
欧阳若莺赶忙摇头,这薛采儿出身名门,性子有些狂傲,若是过去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她这些日子怕是就白忍了。
见她拒绝,薛采儿更加不乐意了。
“哎我说你啊,好歹你也是将军府出身的,王爷对你也不错,怎么如今这样畏首畏尾的,嫁过来之后倒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欧阳若莺跟薛采儿交好,是因为两人的性格有些臭味相投的感觉,都有些厌恶那些矫情做作的大家闺秀,她二人幼年时期在一起没少做荒唐事,只是渐渐大了之后才收敛了很多。
“正因为他对我好,我才要顾忌的多,你也知道他声名在外是何等的令人敬佩,我若总是僭越正妃之上,传扬出去,那宠妾灭妻可算不得什么好名声。”
薛采儿眼珠转了转,对她说道:“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能总是委屈了自己,你这样的身份跟了他做侧室,已是极为的不公,若还是总是压抑自己,那还嫁他作甚!”
她话音未落,就听外面响起冷紫宸低沉的声音。
“尚书小姐似乎对本王很不满!”
屋内的两个人顿时一惊,薛采儿立马收起自己的威风,与他见礼。
欧阳若莺心中苦叹,冷紫宸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外头守着的人也不知道知会一声。
冷紫宸进来之后坐在了上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尚书小姐发出这般感慨?”
欧阳若莺抢着说道:“并没有什么事,我们正闹着玩呢,王爷不要在意。”
薛采儿却没承她的情,不卑不亢的说:“王爷,并非臣女出言不逊,只是再过些日子就是臣女的大婚之日,帖子也早就送到了王府,侧妃作为臣女的闺中密友,没有不出席的道理,只是她却诸多顾忌,一再推脱,只因正王妃不去,她这个侧室就不能僭越,侧妃出嫁前也跟臣女一样是个天不惧地步惧的性子,如今这样一桩简单的事情竟然都要思虑再三,臣女心中有些不平,一时气急,才口出狂言,还望王爷恕罪。”
欧阳若莺心中默哀,冷紫宸能容许别人在他面前这般放肆吗?
“尚书小姐所言,倒真让本王觉得自己这个夫君做的不称职。”
“王爷,臣女无心冒犯,只是恳请王爷容许侧妃能去臣女婚宴观礼。”
“好,本王答应了,还要在此恭喜尚书小姐觅得佳婿。”
“多谢王爷,那臣女告退了。”
薛采儿出去以后,欧阳若莺站在那,用衣角卷着手指,直到将衣裳弄得皱巴巴的,也没想好该说什么。
“夫君……”
“过来。”
她慢吞吞的凑过去,冷紫宸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为什么不跟我说?”
“总不能什么事都要麻烦你。”
“你倒是考虑的周到,平白让我受了一个小姑娘数落。”
“额,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又怎么会跟一个没见识的小姑娘计较?”
“没见识?看看那有理有据的样子,哪里像是没见识的?”
“哎呀,新娘子嘛,总要骄傲些。”
“少跟我扯没用的,我不能去找她算账,却能抓住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冷紫宸从汀兰水榭出去的时候,欧阳若莺躺在床上,脸色红的跟熟透的虾子一般,还略带一丝痛苦的表情。
“小姐,你没事吧?王爷为难你了?”
“没事。”
她要怎么说,冷紫宸这个挨千刀的居然打了她的屁股。
扁了扁嘴,她不禁想,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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