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圣626年,边关。
守城门的两个将士聊着天。
“一会就要换岗了吧。”
“快了,这天气还真冷,要是有口酒喝就好了。”
“忍忍吧,若是让欧阳副将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折磨你。”
“嘿嘿,我倒希望她好好折磨折磨我!”
“靠!看你笑那个龌龊,那样的女人,可不是你能宵想的。”
“我也就想想都不行吗!”
“唉,也不怪你,她长得,可真美,你说这样一个美人,来这边关受这份罪干吗呢!”
“大概跟那边有仇呗,你没见她每次登上城楼的时候看着丹图儿那边时的眼神吗!”
“看也没用,朝廷不想打仗,就在这做缩头乌龟。”
“闭嘴,不该说的别说。”
“这是事实,已经七年过去了,国土被人霸占,朝廷不但这样沉得住气,还派个女人过来这戍边,也不怕打脸。”
“不想死就赶紧闭嘴!”
他们口中的主角,此时在军帐内看着地图。
“副将,巡逻小队刚刚回报,一切正常。”
“知道了,下去吧。”
下面的人退了出去,连头都不敢抬。军中难见女人,更别提美人,可他不敢有一丝逾矩,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知道这位是谁。
此时的欧阳若莺,早已不见了当初官家小姐的柔弱,锐利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当年她肃清王府之后,便开始了对自己近乎疯狂的训练。她底子好,吃多大的苦也不吭声,几年之后,连夜雨也不愿意跟她过招了。后来她跟着欧阳若寒去剿了一次水匪,历时五个多月,摸爬滚打,杀人无数,身上便沾染了杀伐之气。
在欧阳若寒的军营里,她从最底层的小卒开始,渐渐走到了副将的位置。一年前,她上书华阳帝,请求戍守边关,华阳帝大笔一挥,准了。
“朝廷没有开战的打算,你守在这里,天天看着有什么用?”
“那你不好好在家做你的将军夫人,跑到这来干什么?”
“我嘛……也是要给王爷报仇的。”
“你自己都说了,朝廷不想开战。”
“我乐意行不行。”
两个女人都泄气了。
“莺儿,你说那皇帝陛下在想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
“他老了,只在乎他的荣华富贵,已经没有心思开疆扩土了。”
“那你还守在这。”
“他迟早有一天会死的。”
两个女人的言语间,丝毫没有对皇帝的恭敬。
“我看那个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还记得上次他来找你时说的那些话吧。”
“你堂堂将军夫人,也学人家听墙角?”
“不听墙角哪知道还有这么有趣的事啊!对了,等那位太子登位了,你拿出你的美色去蛊惑他一下,说不定他就答应开战了呢!哈哈,笑死我了,你的魅力还挺大的!”
“等到那天估计我都人老珠黄了。”
夜雨不笑了,这些年,欧阳若莺过的辛苦,她都是看见的,她真怕她耗尽青春,却连个报仇的机会都没等来。
气氛有点沉闷,夜雨只得转移了话题。
“你说,丹图儿国国力不弱,怎么就被一个小国给牵制住了呢。”
“不知道,小国也有厉害的人呗。”
“人厉害有什么用,财力、物力、兵力,哪个少的了。”
“如果不抵抗,就会被丹图儿国吞并,灭国之祸啊,哪能不尽力,倾一国之力、同仇敌忾,丹图儿短时间内想拿下,也不太可能。”
“唉!”夜雨再次感叹:“多好的机会呀!”
“那个小国叫什么名?”
“安阳。”欧阳若莺感到有些好笑。
“听着这么熟悉呢。”
夜雨跑过来看了看地图,大叫:“离这么近!”
“我的大小姐,你小点声好吗?”
“我从来不知道,我们三国的边界是连着的。”
“你整日看那些酸的掉牙的诗歌,能知道什么。”
夜雨有些委屈的说:“要不是为了你哥,我会看这些东西。”
“他喜欢的就是你这样,你变了说不定他就不喜欢了。”
夜雨这些年跟欧阳若寒的感情有了飞速的发展,可是夜雨骨子里一直有些自卑,所以她努力的想把自己弄得像个大家闺秀,此时听欧阳若莺这样说,有些不屑的瞥瞥嘴,继续背她的诗去了。
良久,欧阳若莺像是自然自语的低声说到:“我变成这个样子,他还会喜欢吗?”
夜雨也像是自然自语一样小声回答:“会的,你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气氛再次沉闷了下来,不一会,外面有人前来禀报。
“副将。”
“什么事?”
“外面有个人要见你。”
“什么人?”
“不……不清楚,他只有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说只需向副将禀报他有关于朝阳王的消息要告诉您,您就一定会见他,属下看他似乎不像说谎。”
来禀报的人心中有些忐忑。
夜雨安慰似的拍了拍欧阳若莺的肩膀,欧阳若莺敛去情绪说:“让他进来吧。”
“是。”
来人很普通,亲切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见过王妃。”
欧阳若莺略有惊讶,不是因为他对她的称呼,而是因为他说话的语调有些异常。
“你不是我天玄国的人?”
“我来自丹图儿。”
夜雨的剑“噌”的就出了鞘,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欧阳若莺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一个人来这里,胆子是真不小。”
“呵呵,我虽是个小人物,也不会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我来这,是因为我相信王妃一定会对我说的事感兴趣。”
“好吧,趁我现在心情好,还想听听你要说什么,赶紧说,一会若是我心情不好了,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会杀了你。”
来的人暗中咬咬牙,这个女人,还真难对付。
“我要说的事,只能告诉王妃一个人。”说罢看了看夜雨。
“你先出去。”
“莺儿……”
“没事。”
“我在门口,有事喊我。”然后还给了来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现在可以说了吗?”
“王妃,你可知你的夫君朝阳王是怎么死的?”
欧阳若莺表情没什么变化,双手却让人不易察觉的颤抖着。
“战场上死个人不奇怪吧。”
“的确,不过死的若是朝阳王,那就有些奇怪了。朝阳王带兵勇猛,谋略惊奇是我们生平所见第一人,有他的震慑,我丹图儿迟迟不敢与康圣朝兵戎相见,可是七年前的那场战争,只是大半年的时间,朝阳王便身死关破,难不成是朝阳王的兵突然变弱了,还是我丹图儿的军队一朝变强了,这其中原因,王妃可曾仔细想过?”
欧阳若莺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提醒王妃,你报仇之心我们可以理解,但万勿弄错了对象,朝阳王之死虽与我们有关,但我们顶多算个帮凶,而不是主谋。”
“呵,那你说说,主谋是谁?”
“王妃,朝阳王虽然传言深得皇上信任,但是情况到底如何,相信王妃还是知晓一些的,康圣朝谁最想杀了朝阳王,王妃难道不知道吗?”
“难道你认为只凭这些猜测,我就会相信你吗?”
“当然不是,若朝阳王真的是堂堂正正死在战场上,不至于连血脉也没有留下,您的孩子是如何胎死腹中的,想必王妃心中大概明了吧。”
欧阳若莺努力的控制着情绪,若说她心底最深的伤,并不是冷紫宸,而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冷紫宸的事,不是她能做主的,可是她的孩子还未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模样,这是她的疏忽,她不是一个好的母亲,没有保护好他。
深吸一口气,她沉声说道:“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我想告诉你的是,很遗憾,你说的事情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们杀了他,这个事实对我来说足够了,我此生势必灭丹图儿,不过那一天,你看不到了。”
一道残影闪过,他还未看清什么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剧痛,然后就倒下了。
夜雨听到声响,赶忙冲了进来,看着地上的尸体,簇了蹙眉:“杀这样的人,也不怕脏了你的手。”
然后就命人处理掉了。
隔了许久,帐内的血腥味还未散。
夜雨小心的问道:“莺儿,那个人都跟你说什么了。”
欧阳若莺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丹图儿内部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嗯?不会吧,他们得到我们的八百里国土,休养生息这些年,应该很强盛才是。”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今天这个人就不会出现在这了,再说如果他们真的存了一统的野心,就应该联合安阳,再谋天玄,可是为何要先出兵安阳,不怕我们趁机占便宜吗?”
“你的意思是?”
“丹图儿国内一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向安阳出兵,而且战况似乎还不太好。”
“怎么会?安阳再怎么说也是那么小的一个国家。”
“这代表不了什么,而且就算安阳挺不住了,还有一条非常好的出路摆在他们面前。”
“什么出路?”
“跟天玄联盟。”
夜雨瞬间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是不是说明,要开战了?”
“有这种可能,不过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有希望也是好的呀!”
欧阳若莺笑了笑,说的对,有希望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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