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把支票重新放回去,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百元大钞,找来纸笔留了一句话,这才重新站起来。
穆郁修真不是开玩笑的,他的持久力和战斗力虽然没有弄死她,但她两腿打颤,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子上一样,浑身都在疼。
她好不容易挪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包,不忘把那份要给穆郁修的机密文件放在茶几上,一小步一小步挪着,姿态怪异地走出去。
盛世酒店处于繁华地带,温婉不久就拦到了车子,司机问她去哪里。
温婉此刻已是疲倦至极,挨到座椅上就想睡觉,听到司机的声音,她却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猛地挺直脊背,面色苍白。
母亲在她五岁时就病逝了,后来父亲虽再娶,但没几年父亲也离世了。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她已经不愿再去回想。
唯一记得七年前她一身素白单衣,单薄的身形站在人流川息的机场大厅里,眼睛盯着空气的某一点,瞳孔里却没有焦距。
沈度用力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温婉记住,走了后永远都不要回来。”
只是七年后,她还是回来了。
沈度没有说什么,最近忙于开律师事物所各项事宜,只好让董唯妆去接她,让她暂时住在董唯妆家里。
昨天董唯妆陪她买衣服,中途接到沈度的电话,匆忙离开时把那份机密文件交给她,这才有了她代替董唯装给穆郁修送文件一事。
温婉蜷起腿抱住膝盖。
若是她现在去了董唯妆那里,难免心思细腻的董唯妆不会发现她的异常,再被沈度知道了,估计又是一件麻烦事。
但不去董唯妆那里,她在T市举目无亲的,还能去哪里?
昨晚她没有回去,沈度和董唯妆应该急疯了。
温婉拿出手机,果然看到未接来电上显示很多“沈度”,最近的时间是在十分钟前。
她迟疑片刻,翻出通讯录给袁浅打电话,“袁学姐,我是温婉。我想到你家里借宿一晚……嗯……先过去再说。”
挂断电话后,温婉把手机卡取出来,因为太过用力折断了指甲,她盯着冒出来的血珠,感觉不到疼,可是泪珠子却还是一下子滚出来。
关思琳刚从老板的房间里退出来,就听到一阵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她立即推门进去,只见茶几不远处被摔成碎片玻璃水杯,而背对着她的穆郁修手中死死捏着一张便条纸,宽厚的脊背都在起伏颤动。
“穆先生,谢谢你。只是你忘了,要不了那么多钱。”
她侮辱自己,只是在赌。
赌他其实对她也曾用过情,哪怕他们之间的那场情事早已被漫长的七年时间磨得只剩一点,他看到这句话也会又痛又怒。
情意?
蠢女人,她一个麻省理工学院毕业归来的留学生,学历倒是高,情商还是跟当年一样几乎为零。
他对她只有恨。
穆郁修额前的发垂下来,面容有一半融于阴影里,让人看不到表情,但关思琳分明看到他慢慢握紧了拳头,只听指关节发出“咯嘣”的一声脆响。
关思琳见穆郁修的周身都被冰寒笼罩,她不敢多说,小心翼翼地问:“穆先生,现在追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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