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鹏飞走后,安顺和一干人等便也识趣的退下了,一时之间屋内便只剩下曼罗和祁渊二人了。两人相视良久,倒是祁渊率先放下茶盏,微微一笑,略有意外地叹道:“我竟不知,七儿的医术是如此了得,今日倒叫我大开眼界了。”
曼罗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唇角微扬,“让师兄见笑了!”她恐祁渊追问,便将话题转移,“粮食要到了么?”
“这个不急,该到的时候自然就会到了。”祁渊依旧笑的从容,只是他的眼睛里已多了几许探究,虽然是同一副皮囊,只是灵魂已经不一样了。他的眼睛看进曼罗的眸子里,浅浅一笑,“你同华丹诚达成协议了么?”
曼罗摇头,“还没有。”她毫不避让的与他对视,“我毕竟只是凤翔山一个有名无实的小弟子,他看不到我的筹码,总要考虑些许时间的。”
“等他看到你的筹码,沧州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该解决了。”祁渊起身走到曼罗跟前,“冬衣和药材已经到了,你随我前去看看。”
“到了?”曼罗惊讶,眼神中有些疑惑,她们什么都没带还用了十多天才到这里,那么多冬衣和药材怎么会几乎和她们同时抵达?
祁渊见她疑惑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甚,“原以为你已变得聪明,没想到还是和先前一样笨,你知道师父的行事风格,她准备的冬衣和药材不到万分紧迫的时候是不会出现的。”
“是你调来的?”
“不然呢?”祁渊看了一眼窗外的曙光,“不管是否被璟皇承认,我都是璟国的皇子。”
看到他眼里难得出现的落寞,曼罗的眸光微动,因为是璟国的皇子,所以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抛下他的子民,不管他曾经是否被他的子民抛弃过。
他的嘴角总是含着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灿若星辰,清雅、温和却又透着几丝凉意。他总是一身白袍,犹如谪仙一般高华无尘,不染杂色。从认识他的那一刻,她就没见过他生气发怒的样子,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抑或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凡事于他而言总是那么轻而易举。
重生的那一刻,她就决定将心思深藏,同时力争未来,而她知道,她藏的深,祁渊比她藏得更深。他淡然的样子只是为了等待一个爆发的机会,曼罗不敢想象,他爆发的场景会是什么样,只是那样的场景这世间应该不会多见。
曼罗微叹一声,轻声道:“走吧。”
祁渊点点头,扭身朝木梯的方向走去。曼罗看了看那道纯白的背影,又看了看门口,难道他们要从**去?
祁渊果然领着她去了**的方向,但是他们并没有走到**而是拐进了柴房,曼罗扫视了一圈柴房,祁渊已经走到了后墙边几捆柴禾前,也不知道他按了什么地方整堵后墙都颤动了几下然后墙体移动空出可供两人通过的空间来,祁渊回身看了一眼曼罗,见她目露惊讶也只是淡淡一笑,径自走进密道,然后敞袖倏然一挥,近前的几只蜡烛便燃烧了起来刹那间照亮了地道口。待曼罗也进入密道之后,他又在墙上点了几下,墙体便又合上了,曼罗回头看了一眼,不由讶然,这堵活动的墙体竟与其他两堵墙严丝合缝,一点都看不出端倪。
本来密道从柴房开始挖就让人意想不到,再加上这样精巧的设计,即便有人来了这里也看不出端倪,谁能想到这里的机关竟然是整堵墙,而且开启机关的手法又是某种图案,不知内情的人想破脑袋兴许也想不明白。
曼罗忍不住赞叹,“果然设计精妙,超乎想象。”
“七儿,其实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里吧?”
被他看出心思,曼罗也不尴尬,坦然一笑,“瞒不过师兄的法眼。”
祁渊并未立即解释,而是看了一眼长长的地道,他所步过之处,蜡烛都会自动燃起,而他似乎不费半点力气,可见他的内力之深厚。“你若知道我的抱负,就会知道我会做些什么,我算计的不仅是璟国,还有天下!”
曼罗当然知道,他有野心,一直都有,只是他藏得很深,叫人发觉不出。她看了一眼他的侧脸,似是无意地说道:“以前师兄可不会跟我说这些。”
“你也说那是以前,况且,你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不是么?”
被他这样一反问,曼罗倒觉得有些无言以对了,索Xing闭口不再说话。
祁渊自是猜到她心中所想,笑笑也不再说话,径直往前走去。走到一个岔路口他直接选择了左拐,曼罗看了一眼右边的密道,想问什么终究忍住了,直觉告诉她,这并非是一条简单的密道,兴许危急时刻能用它做到一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右边那条密道,是通往刺史府的。”
“师兄明明也是刚到这里不久,为何七儿总觉得你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听她这样问,祁渊也不觉奇怪,他不仅知道这里有密道,还知道这里的密道都是通往哪里,更是将自己调来的冬衣、粮食和药草藏在这里,这显然都已说明他这不是第一次来。
“只因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诚如你所见,这里有我自己的势力。”
曼罗并不惊讶,淡声道:“所以,祥瑞堂的实际主子不是师父,而是你?”
“嗯。”祁渊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抬手在前面的墙上点了几下,这次曼罗仔细看了他的手法,虽然当时没有看清是什么图案,不过却将他的手法记在脑海里。幸好她有过耳不忘、过目不忘的本事,倒是为她添了不少便利之处。
石门打开,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大石室,曼罗跟着祁渊进入石室之中,环顾四周曼罗已打开知晓石室有多大了,心中便更觉得祁渊这人心思深潜得比她还要深,前世真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败在云池的手上。她想了想,心中叹道,论智慧,云池不如祁渊,可论心狠,两个祁渊也比不了一个云池,所以这一生,她要站在祁渊这一边,把自己和祁渊绑在一起共同对付云池!
祁渊径直走向石室中间的麻袋,曼罗知道那麻袋里装的定然都是粮食,而旁边是一大堆冬衣,虽然不多却也能解燃眉之急了,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冬衣旁边的几个大箱子上,那些箱子里装的应该就是药材了吧。
“主上!”
一个黑衣男子已不知何时站在了祁渊跟前,突然响起的声音将曼罗的视线从那些药箱子上移到他身上。他虽然着黑色软袍,可这一身的气息倒是与先前见过的灰衣清宁有些相似,她想,这也许是祁渊的另一名暗卫吧。
再想想自己,曼罗心中不由感叹,都是落魄的皇子公主,境遇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前世自己怎么就没想过培养自己的势力呢,不然有所依靠后还会仰别人鼻息生存么?心中不由暗下决定,此生定要培植出一支属于自己的暗中势力,保命的同时还可放开手脚做一些事情。
“嗯。”祁渊扫视了一遍那些冬衣、粮食和药材,问道:“所能调来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么?”
“清河那边传来消息说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些情况,是以目前只有这么多。”
“什么情况?”
“疑似山匪打劫。”
祁渊突然似笑非笑的盯着那个黑衣男子,“那是什么样的山匪,看到桃花徽也敢打劫?”
桃花徽?是了,他在墙壁和石门上点的那几下看上去像个图案,当时只觉像是一朵花,竟真的是一朵花,桃花徽么?
前世她曾听到过一个江湖传言,有一个地方种满了桃树,但那里的桃花只开出深红色的花来,那个地方叫桃花岭,许多人听过但都不知道该怎么到达那个地方,那是一个神秘而又令人向往的地方,桃花徽是桃花岭独有的标志,传闻桃花岭的人个个都武艺高强,以桃花杀人,是以那个地方又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有人说那里的桃花只开出深红的颜色来,便是因为那里的桃花都沾染了血,是被血染红的,所以桃花岭又名修罗岭。
可是,祁渊跟桃花岭是什么关系?
那个黑衣男子依旧躬身站着,连声线都不曾变过一分,“清河回来自然会向主上禀明一切。”
这是个挺倨傲的男子。
“清奕,也就是你敢如此跟我说话。”祁渊状似无奈地笑了笑,浑不在意的说道:“外面应是已经大亮了,你着人将这些东西运出去,由七儿主持发放事宜,你派几个得力的人协助她,同时保护好七儿的安全,一是提防方倾涵,二是提防灾民中的细作突然发动袭击。”
那个叫清奕的男子恭声应下,而后面色微凝,声音也跟着沉了几分,“主上,凉州那边已经派兵前来了,估计五日便能抵达沧州。”
凉州?凉州不是云国的城池么?难道刚刚回到云皇宫的云池就迫不及待的展开了攻掠他国城池的筹谋?
祁渊点点头,好似早已知道了这件事情。“刚好这边缺衣少粮,有人要往这边送粮我们便全部接着,另外你着人将这个消息放出去。”
清奕当即退去,黑色的软袍划出一道优美的剪影。曼罗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个男子身上倒有几多吸引人的地方。
“他先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家道中落,又被我收服才跟了我,骨子里有是有几分傲气的,只是他行事却很冷静,不会让傲气影响判断。”祁渊看了一眼清奕离开的方向,淡淡说道。
此时他的样子说不出的雍容俊雅,雍容中透着不可忽视的皇皇贵气,仿似天生就是一位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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