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河之阵

第十七章 血河之阵

曼罗走到刺史府的大门时就感觉到了气息不太对,她侧头看了一眼祁渊,见他面色依旧,浅笑依旧,便也放下心来,只是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稍后破阵的时候她兴许帮不上他,但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此时若是有张古筝在就好了,有琴她便能帮上祁渊了。前世她随云池出征的时候倒是见过一些比较厉害的阵法,也见过云池破阵,却是不知这刺史府里布的是什么阵法。

“稍后若是有人叫你,不要理会,见到付鹏飞之前我不会说话,也不会叫你。”

听了祁渊的嘱咐,曼罗微微点头,“若是危险,你可不用顾及我,只管护好自己就行。”

祁渊浅笑几声,“区区血河阵,我入不了我的眼。”

到了此刻他的神态仍旧不急不忙,曼罗没来由的安心,似乎不管前方是不什么泼天大难,只要有他在,她就不用惊慌恐惧一般。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一丝笑意,而这笑意看在祁渊眼里却是微微一诧,到底是变了,连心境也不同了。

曼罗嘴角的笑意还没舒展完,祁渊突然动了,只见他敞袖轻挥便带她进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云雾缭绕,仿佛置身高山之巅,伸手就能触到天。她脸上的神色微紧,这恐怕不是祁渊口中所说的血河阵。

她侧头看向依旧似闲庭信步的祁渊,云雾遇着他自动避开绕道,而他只是时不时抬手挥一挥衣袖,片云不沾。他们走到云山的制高点,风忽然猛烈了许多,曼罗差些被那大风吹落山下,幸好云池紧紧拉住了她。天地剧烈的颤动起来,祁渊伸手一捞将曼罗捞进怀里,揽着她飞身上跃,似要冲进云端一般,当曼罗以为他们要冲进云霄宝殿的时候祁渊揽着她突然俯身下冲,另一只手衣袖一卷,一道罡风挟着雷霆之势,仿佛崩塌的雪山一般将周围的云雾全部击散,眼前忽然明亮刺眼,曼罗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高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长河,那河除了颜色与寻常的河流不一样之外其他的倒是都一样,是的,河水的颜色是红的,血红血红的,也许这就是祁渊口中所说的血河阵吧。就在祁渊揽着她快要降到河面时,河里突然爆出一个竹排,曼罗眼尖看到那竹排上全是长长的铁锥,她闻到空气中有胡蔓草的味道,当即明了,那些尖尖的铁锥上浸了胡蔓草的汁液,触之即死。

祁渊抱着她半空中一个翻身轻轻巧巧的避过那个竹排,然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竹排,空气中胡蔓草的味道也越来越浓,曼罗的脸色变了一变,看来付鹏飞前去祥瑞堂找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刺史府布好了阵,还以为那付鹏飞真的是一位关心百姓的好官呢,原来早已被云池收买,或者说他早就是云池的手下,这沧州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有他的一份责任。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曼罗侧头看到祁渊嘴角的笑意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讽笑,他抬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半圆然后一掌推出,随即他的掌力便如同积雪之崩高山之摧,雷霆万钧般呼啸而去,所过之处万夫莫当,那么多的竹排摧枯拉朽一般顿时在向他们袭来的半路上支离破碎,不成形状。

然不待曼罗喘口气,头顶就有一股威压施加下来,她抬头便看到一张巨网罩下来。曼罗见那巨网不是一般的绳索编制而成,而是用细铁丝编制的,这种网结实难破,同样被涂了胡蔓草的汁液。曼罗也不由讽笑一声,那付鹏飞也就这么多能耐了么,这胡蔓草虽有剧毒,却不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也不是发作时间最短的毒药,比如她就能在中了胡蔓草的毒的那一刻立即解毒,看来这布阵之人也是图了懒省事。

就在曼罗思索祁渊该怎么破这巨网的时候他就已经出手了,只见他伸手将那些尚未散落到血河里的竹排铁锥收集起来用掌力控制,然后他随手一挥那些铁锥竹排碎屑便齐齐上飞撞上那张铁丝巨网,那携带了他掌力的铁锥转眼间便扎进了巨网的各结处,随后祁渊揽着曼罗几乎贴着河面飞行,不过眨眼间便掠向了远处,待破碎的巨网落下来时他们已飞出了巨网罩下的范围。

祁渊嘴角的笑意更浓,他侧头看了曼罗一眼并未说话,而后他的笑意微敛,用空出的那只手掩住曼罗的鼻子,在他动作之前曼罗便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淡而奇异的香气,这定然也是阵法中的杀手锏,这香气便是毒气。曼罗随即从随身药囊中拿出一样状似蘑菇又似灵芝的东西来,她从那东西上撕下一块来递给祁渊,随即她又撕下一块自己寒进口里。祁渊见此眼底含笑,点尘不惊的伸手接过放进口中。

曼罗以为这阵法到这里算是破了,刚松了一口气,天空骤然暗了下去,四处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随即她觉得自己的手一松,祁渊已经不知去了何处,她的心猛地一紧,难道前面的都只是下酒小菜,这才进入重点么?可是祁渊去了哪里?

正在曼罗四处摸索祁渊的时候忽然有几只红灯笼飘了过来,接着她就听到了祁渊呼喊她的声音,她正要开口应声时突然想起入阵前祁渊特地嘱咐过她在阵中时若是有人叫她就不要理会,这兴许就是这阵法的诡异之处,让人出现幻听然后自己走向危险之地。她想到此急忙闭嘴噤声,站在原地不动,她知道若是祁渊发现她不见了定然会来寻她,她只要站在原地就好。

红灯笼慢慢飘进,数量越来越多,多的让曼罗渐渐数不清,她曾经听闻的血河阵并不是这样的,这气氛给人的感觉太过诡异。前世同云池一起领兵打仗,遇到阵法之类的她也有所研究,只可惜有的阵法她知道怎么破却苦于自己不会武功而无法去破,就如现在一般,她知道左侧第三个灯笼要击破,右侧第三和第四个灯笼也要击破,可她没有内力这么远的距离她的银丝也够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灯笼越靠越近,手将银丝紧紧捏着,试图等灯笼靠到银丝能够到的范围再出手。

就在她紧紧盯着红灯笼准备出手的刹那,那些灯笼突然被一股力道控制住,那股力道控制着灯笼变换出新的位置,接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大树骤然倒地的声音,紧接着这样的声音又响了三次,曼罗心中微诧,难道外面的人在此时此刻起了内讧?

一只红灯笼倏然从她眼前闪过,带着一股熟悉的罡烈之风,她眉梢微扬,祁渊就在这附近Cao纵着这些灯笼,看来他已经扰乱了这阵法。然当她看清了那些灯笼的位置之后,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的视线掠过一只有一只灯笼,七十二只,七十二只,这灯笼的位置是绝杀阵的布置!

“祁渊!”她刚喊出声,那些灯笼陡然坠落到地上,轰然炸开,天空在那一瞬间明亮。

曼罗下意识的眯起眼睛,看到一袭白衣负手立在庭院中央的祁渊,他嘴角微扬,眼底含笑,叹道:“这付鹏飞的道行太浅薄,布出的阵法委实太过寒酸了。七儿,你可有恙?”

曼罗的视线被庭院中横倒在地上的大树吸引,目测这四棵树均得两人合抱才能抱下,算算那四声闷响间隔的时间曼罗不得不惊诧,四棵树几乎是同时倒下,可见祁渊的武功之高强,内力之深厚。她的视线扫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目光终于移到祁渊的脸上,颤声问道:“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死了?”

祁渊答的轻巧,“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都还活着。”

曼罗冷声质问,“不过一座小小的刺史府,值得你用绝杀阵么?”

“绝杀阵?”祁渊嘴角的笑意微敛,黑眸渐渐深邃,一眨不眨的看着曼罗,“七儿识得绝杀阵?”

识得,何止是识得,前世他们大大小小对打了好几仗,她曾见识过祁渊绝杀阵的威力,入了绝杀阵,万千兵马顷刻间消亡殆尽,威力不可估量……

她突然意识到祁渊的眼神不太对,顿觉失言,前世她在凤翔山待着的那几年她从未见过祁渊用此杀阵,而这绝杀阵又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阵法,她怎么会见过,而且一见就识出了。她别过头不去看祁渊的眼睛,方才她心中又气又讶才失言说出的,若是祁渊较真质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呢?

谁知祁渊忽而淡淡一笑,“原不知七儿对阵法也有研究,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他的声音温和,平静,甚至带着些许笑意。曼罗半扭着身子看他,看到他眼中的深意已经收起,心道他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能说什么,那本就是他自创的阵法,是个秘密,他又怎好自己说出来。想到此,曼罗方才那颗还狂乱不安的心顿时安分下来,淡声道:“让师兄见笑了。”

很显然祁渊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敞袖一挥将通往刺史府内厅的障碍清理干净,对曼罗说道:“走吧,去会会付鹏飞。”

整个刺史府因着绝杀阵的威力已经毁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这一间内厅完好无损的立在一片废墟之中。

进了内厅,付鹏飞半靠在一张椅子上,鲜血正顺着椅子流到地上,红了一大片,这颜色便和那血河的颜色一样。曾听闻血河阵需要布阵之人的鲜血方能布阵,看来这确然是付鹏飞布下的阵法了。

付鹏飞见祁渊来到,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嘴里嗫嚅道:“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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