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罗眼尖看到付鹏飞的动作急忙出手用银针封了他手臂上的Xue道,让他的胳膊无法再动,不能寻死。几乎是她出手的那一刹她感到一股微风从身畔掠过,不由侧头看了一眼祁渊,见他双手依旧背负在身后,没有半点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方才他没有出手?还是他动作太快她没有来得及看清?
祁渊微微一笑,抬脚走向另一边的椅子,轻撩袍摆优雅坐下,身子斜斜靠向椅背,那摸样说不出的慵懒、高贵。他的目光在付鹏飞身上蜻蜓点水般掠过,漫不经心的问道:“付大人的布阵之术不及你主子十分之一,沧州这么大,你主子怎么就放心交给智谋不足的你?”
他话音方落,外面又冲进来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拿长弓,到了内厅门口动作整齐划一的搭箭拉弓,箭头直指闲坐在椅子上的祁渊。而他只是闲闲一笑,似是来的不是要取他们Xing命的杀手而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数十支箭一齐射进来,祁渊伸手把曼罗拉到自己身后,同时抬脚飞踢出一把椅子,那椅子生生将门框撞飞半点不停直砸向那几个黑衣人,顿时砸到了五六个人,祁渊衣袍飞卷将那射来的利箭卷进袖中,随即猛地甩了一下袖子,那些箭便又倒射回去,硬生生将黑衣人再次射来的箭撞断插进黑衣人的胸膛,那些人连闷哼都没来得及闷哼一下就全部被撂倒。
而这一切不过是在曼罗被祁渊那一拉一带站稳的时间里发生,等曼罗站稳那边的战斗已经终止,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去看祁渊是怎么出招的。她不禁有些愕然,这人武功厉害的有些不可思议!
祁渊回头看到曼罗有些错愕的表情,淡淡一笑,夹杂着笑意的低而优雅的声音传进曼罗耳中,“七儿,可是惊着你了?”
曼罗当即回神,摇头道:“没有,只是在想师兄的武功竟如此之快。”
“七儿应不是第一次见我出手,怎的还有如此感叹。”
这的确不是第一次见他出手,可他每次出手都能让她内心颤抖,越发觉得他高深莫测。
她赧然一笑,“你每次出手,我都有此感叹。”
祁渊嘴角的笑意微顿,沉默片刻后才朗声道:“待你习惯了,便好了。”随即他扭头看向对面的付鹏飞,嘴角的笑便覆上了一层寒意,“付大人这边的筹谋已全部被毁,你也因布血河阵而元气大伤,怕是要成为废棋了,不如与渊合作,渊可保你全家平安。”
一直低垂着头的付鹏飞在听到“全家平安”这几个字时猛然抬起头,他瞳孔大张,目龇俱裂,那眼神几欲将祁渊生香活剥了一般,狠声道:“我的家人若有个好歹,我与你同归于尽!”
祁渊凉凉一笑,“你拼尽全力布下的血河阵都不能奈我分毫,你认为这厅内的机括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么?”
他言罢抬手很是随意的挥出一掌,那布满机括的后墙轰然倒塌,凛冽的寒风顿时灌进来,冻得曼罗连打了几个寒颤。
付鹏飞见此气血陡然上涌,一张脸憋的通红,最后“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看向祁渊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鬼,他嘴里嗫嚅着两个字,“魔鬼,魔鬼!”
这不是曼罗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当他们一进来的时候付鹏飞就说过一次,现在又这样说,难道祁渊真的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惧怕的事情么?曼罗探寻的目光方落到祁渊背上,祁渊就回身看向了她,曼罗微微一怔,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扭头看向别处,这一看不打紧,她看到了倒塌的北墙附近有几条腿,走过去一看不由惊愕,那里赫然是一群已经死了的黑衣人,而她举目望向其他地方,目之所及尽是尸体,她磕磕绊绊的奔出去才发现已经变成了废墟的刺史府底下掩埋着数不清的尸体,这里俨然变成了杀伐的修罗场,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血河阵,这才是真正的血河阵的威力!她奔到祁渊跟前,也不知是因为心里觉得冷还是外面的风太过寒冷,她只觉得冷,冰撤骨髓的冷,难怪付鹏飞一直嗫嚅着魔鬼二字,这里死的人粗粗计算也有几百人,而这不过是他几次抬手挥袖间就完成的,这个人的杀伐决断原来是这般狠绝么?
“师兄……”
祁渊脸上的笑意在曼罗出去的时候就敛起了,他原本不想让她看见这血腥的一幕的,可还是让她瞧见了。
“方才你在阵中看到的不是什么绝杀阵,而是真正的血河阵。”
真正的血河阵?曼罗惊诧,“你是说,你在付鹏飞的血河阵中布下了你的血河阵,两阵对峙之下你的血河阵胜过了付鹏飞的血河阵,所以原本埋伏在这刺史府的几百人就成了你们斗阵的亡灵?”
祁渊还想在说什么,曼罗突然冷笑一声,略有失望地说道:“师兄,你太残忍了,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她扭身就往外跑,头也不回,而此时此刻她心里却在焦急的大喊,祁渊你一定要追着我出来,一定要!而且速度要快!
祁渊见曼罗状似伤心失望的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脸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笑了,到底是与以前不同了。他斜斜瞥了一眼付鹏飞,微微一笑,“我早已知晓你是云国派来的细作了,让你活着不过是为了让曼罗看清一个人。”
付鹏飞不可置信的看着祁渊,“就为了让她看清一个人,你带她来这布满毒阵的生死场?”
“你所谓的毒阵不曾伤及我们分毫。”
“技不如人我甘愿赴死,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帮我止血。”
“这世间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云池,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光明。任何图谋皇位的人,都只是表面上的君子,肮脏龌龊都藏在华丽美好之下。”祁渊对付鹏飞眼中的不可置信视而不见,他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半转身子对付鹏飞说道:“差些忘记告诉你,你的家人早已就被云池着人处死了,你不过是他派来这里试水的棋子。”
那人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他使劲扭动身子想要站起身来抓住祁渊质问一番,可是他已经动不了了,即便方才曼罗没有封了他的Xue道他也动不了了,血已经快流干了,他越是扭动他的力气散失的就越快,没几下他便连扭动的力气也没了,斜靠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方才如果不是祁渊帮他封住身上的几处大Xue,他身上的血早已流干了,哪里还撑到此时呢。
他静静看着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白衣男子施施然离去,他光洁胜雪,似是天外来的谪仙一般,可他杀起人来,亦是不动声色,又似不管天道的邪神。他智慧强大,尊贵凛然,是云池的劲敌,想到这里他忽然拼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嘶声喊道:“杀了云池!”
杀了云池!这是生命即将消亡的他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说完他也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连眼皮都支撑不起,颓然结束了活了三十多年的生命。
且说祁渊方走到外面就听到那人嘶声的喊叫,他脚步顿也不顿的往前走,而此时曼罗正站在废墟之外等他。祁渊见她一身火红的立在天地苍白之间,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然还未等笑完眼角便瞥到一个黑影,他当即脚下生风了一般掠向曼罗,伸手一捞便将她捞进怀里,他刚带着曼罗掠出不远,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天的爆炸声,祁渊使出全力飞掠,在急速奔行的途中将曼罗紧紧按在怀里,曼罗听着耳边猛烈的风声和身后惊天般的爆炸声,勉强从祁渊怀中探出半个头,刺史府已经被夷为平地,不,确切说已被炸出了一个大坑,刺史府里的一切都被泥土掩埋,那些人死在那里也就葬在了那里。
正在心中兀自感叹堂堂刺史府经此劫难和那些人竟然阴狠到在刺史府里埋下火药妄图炸死他们时曼罗听到祁渊的声音幽幽从头顶上方传来,“七儿,你是什么觉察到不对劲的?”
曼罗缩回头,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还有他传到她脸颊处的体温,他的衣裳质地柔软,果然是上好的天之锦。
没有听到回应,祁渊低头见她怔怔出神的摸样,无奈的笑笑,好像也变得喜欢走神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渊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又突然听到她的声音,“在你击倒北墙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火药味。”
祁渊笑意吟吟,不答反问:“七儿,你还不愿下来么?”
曼罗猛然怔过神来,急忙挣扎了一下,祁渊见此便停落下来,将她放到地上。他们刚一着地就看到奋力奔来的听风听雨,曼罗理了理衣裳迎了上去,淡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听风听雨喘了几口气,听雨语气不匀的说道:“我们听人说刺史府被毁了,我们担心主子,就跑来看看。”
听风急忙补充道:“主子无碍就好,祥瑞堂里的病人突然死了好几个,大小姐非吵嚷着要把那些病人都赶出去,已经在祥瑞堂里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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