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说.初吻

盛歌没有回答，安安静静却又一言不发的坐在他的臂圈下，素净的脸蛋仰起看他，明明没有说一句拒绝的话，可他却明白她目光里携带着的含义。

女人分很多种，盛歌偏偏是最难搞定的那一种。

有的女人拒绝男人，会直来直往，会诸多顾忌，而她呢，从不趋炎附势的委屈自己，却摆出了一副高姿态，等着对方把她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

她有深度，有心思，这个小女孩儿，不是平常的小女孩儿。

她来之前，傅衍笙确实没有醉，可现在却想醉了。

她像一个谜语一样，需要他费心思去读，去解答，去猜。

只是，猜谜哪有一次猜准的？

傅衍笙的身子斜斜的靠在她身侧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的语调，“你怕了？”

他说的怕，是怕送他回去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完后，男人的嗓音继续缓缓的在静谧中响起，似在嘲笑她，“胆子这么小，送我回家就怕了。”

盛歌抿唇，太阳穴附近突突突的发疼，他分分钟丧失了理智，女人浅声看着他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细弱的手指刚攀在了他的西服上，就被一道不小的力气拉了过去，傅衍笙的面容无限放大在她面前，低沉的嗓音更是从胸腔里发出。

“告诉我，你胆子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小？”傅衍笙的长指勾在了她的下巴上，轻轻用力挑着。

盛歌不解看他，男人的唇慢慢的说着话。

傅衍笙的笑轻佻又放肆，没有了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束缚，多了些随意和洒脱，他凑近了些，才道，“你胆子这么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接过吻，嗯？”

“有或者没有，都和你傅先生没有关系。”凉凉的话音从女孩唇边脱口而出，昏暗的灯光下，女孩清高孤傲的望着他，透彻眸底的那一抹不屑让傅衍笙有些恍然，“我的初吻还在不在，都掩盖不了你身体残缺的事实，怎么，不自信了？还是说想通过征服女人来获得自信，不管哪一个，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打人不打脸，是起码的尊重，若不是他越来越过分，盛歌也不愿提起他的伤心事。

再说说傅衍笙吧，被她一顿训斥后，也不见生气，眼中的笑意不减，这女孩看起来很奇怪，有时候胆小怕事，有时候却又义正严辞，像个勇敢的勇士。

刚才她说….初吻？

男人嘴角的笑容笑的狡黠，也不再逗她，站直身子，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嗓音沙哑，“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孩子就喜欢胡说八道。”

盛歌望着他的背影，修长优雅，步伐稳重，哪里像一个喝醉酒的人呢？

也许，他只是害怕一个人经历这一些罢了。

***

华灯深，马路上的车辆都少了许多，像座安静的城，却在几小时后重新掀起了又一个匆忙。

若有车此刻经过她身边，定会侧目探望，不为是一个年轻女孩年纪轻轻便开着价值千万的豪车，更为了这车的车速开的比乌龟还慢。

傅衍笙单手撑在车窗旁，凉凉的开口，“开这么慢，第一次开车？”

听到他抱怨，盛歌才又加重了一点点油门，跑车自带的嗡鸣声立刻响彻了这一片寂静。

让人血脉喷张。

开的慢，一个是他车太豪，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她赔不起，另一个则是，她确实有些紧张，至少在这空无一人的后半夜来讲，她很紧张。

生怕从哪一个方向冲出来一个人，她没有及时看到而发生意外。

女人纤细雪白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又抬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来掩饰紧张。

好在，傅衍笙此刻已有醉意，无暇顾及其他。

三岔路口。

闭眼休息的傅衍笙时不时的轻声叮咛，引起了身旁人的注意，视线望去，他的头偏向一侧，盛歌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更不知他此刻是难受还是因为醉酒而不舒服，只能看到他的手刻意的搭在胃部。

“不舒服？”转了一把方向盘，车缓缓的靠向路边。

傅衍笙胃部的痛楚越发强烈，起初用手轻按着还能暂时缓解，可此刻却有些乏力，几分钟前脑子里还昏昏沉沉被酒意所覆盖，此刻却清醒的很，像注入了一针清醒剂。

男人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晦涩生疼。

不远处是一家24小时的便利商店，一男一女从便利店里出来，女人依偎在身侧男人肩膀上，浅笑妍妍，幸福洋溢着，他们十指交缠。

盛歌的心停顿了一下，那一瞬间丧失了说话的力气。

一片人工制造出的黑暗弥漫在傅衍笙的眼前。

“别看。”

女人手心里湿热的温度一阵阵传来，轻薄的像一片纱，挡在了他的眼前，也挡去了那些刺眼的痛。

“明知道会难受，还想去看，你说你是不是自作自受？”盛歌平静道。

他的痛苦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的摆在他面前，是人都会疼。

傅衍笙是聪明人，他会明白的。

快乐和痛苦都会随风而逝，不同的只是当事人的心情罢了。

待那两人走后，挡在视线上的黑暗才渐渐挪开，女人开了车门，又返回身问道，“你是不是胃痛？”

随后，一路小跑，进了刚才他们去过的便利店内，不出5分钟，又一溜烟小跑了回来。

她有些气喘吁吁，手里只拿了一小杯的牛奶，塞到了他手里，“胃药没有，只有这个，你先喝一点，等回家了我再帮你找药。”

世人皆世故，对人慈眉温柔已是善良。

有的人爱人，会维护对方的自尊，有的人爱人，会爱对方的缺点。

盛歌不爱他，可她尊重他的爱。

车子重新行驶在夜幕下，一切仿佛没有变，可那些天崩地裂的所有，都像埋葬在了过去。

不必释怀。

那一刻，傅衍笙似乎对爱情重新定义——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在你面前，我可以完完全全的做自己，不必掩饰那些难以启齿的话。”

因为你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