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自用餐,气氛安静,傅衍笙的目光始终集中在他手机上的那些文件,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放下手机拿起刀叉,像是并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那些个小细节。
傅衍笙却在观看文件之余,细细沉思,沉思的却是,她这么挑食,怪不得怎么养都养不胖。
似乎连他都不觉,自己的思维已被她占据了大半。
“明天上午,跟我去趟邻市,顺便把盛淮彬带上。”傅衍笙微微低声向她说道,顺手抽出了钱夹里的卡递给服务员。
带她去邻市?这个时候?
还要带上盛淮彬,莫不是...
“你找到姜蓼梵了?”盛歌有些惊喜的尖叫了一声,旋即又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优雅的环境,优雅的举止,不适合她这样喜出望外的尖叫,只会让人侧目轻视,甚至鄙夷她的素质,会显得太没涵养。
她被忧伤和无力包裹了许久,总算听到了一个让人抱有希望的好消息,可这好消息还没有让她跟人分享,她便已然察觉到傅衍笙眸子里的那些欲言又止,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话。
“她背叛我哥了?”除了这个,盛歌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替她开脱。
盛淮彬为了她而惹上了官司,她却未露一面,现如今在邻市找到她,说明什么?
盛歌细细一想,虽不清楚中间两个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她又经历了什么,可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最好,让他有心理准备。”傅衍笙淡淡的开口,一双眼睛隐藏的情绪晦暗不清。
他只负责找人,人找到了,他便只看事实,至于他们之间的那些是非曲折,他不想过问。
***
盛淮彬是退役军人,既是军人,便直来直去,便不懂商人的那些利益是非。
傅衍笙亲自驾车来盛家接人,虽是不解盛歌何时和他牵扯到一起,可碍于他有姜蓼梵的消息,他便跟着去了邻市,盛淮彬坐在后座,一路上鸦雀无声,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两个小时的车程,只有中间休息过一次,盛歌去了洗手间,只剩两个男人下车活动筋骨,长时间开车,总会累。
尽管这一路上傅衍笙的话不多,且态度友善,可盛淮彬仍旧对他充满了敌意,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这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一支香烟被递到盛淮彬的眼前,他抬头轻瞥一眼,拒绝道,“我不抽烟。”
傅衍笙并不勉强,只把烟递到了自己的唇边,点燃,青白色的烟雾迷花了他的眼,身边的男人在几分钟后开了口——
“你这么大费周张的亲自带我们兄妹去找人,图什么?”
记忆里,自己常年生活在军队,从未和他有过半分来往,盛歌对他而言又是怎样的存在?
一路上,傅衍笙的话都很少,可他和盛歌的每一处细节都被盛淮彬看到了眼里,他对她,细心又温柔,身为男人,盛淮彬可以看到他眼睛里的那些欲.望。
盛淮彬嗓音淡漠,冷冷开口,“你这样大费周张,恐怕只是白费心思。”
盛歌心里的人是谁,他一清二楚。
被人嫌弃,又被人挤兑,傅衍笙莫名失笑,难得自己先向人示好,却不想对方把自己只当个追求者,倒是显得他没有了格调。
男人把还未吸完的半支香烟用皮鞋碾灭,不动声色的说,“帮你,是盛歌的意思,我对她有约定,就得言而有信。”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解释一般。
约定?什么约定?
盛淮彬刚想继续追问,就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只能作罢。
盛歌不论再怎么冷静自持,终究在他心里还是跟在他身后要抱抱的那个小女孩。
***
“我们停在这里做什么?”盛歌拧着眉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幼儿园,现在正是接孩子的时间,她不懂傅衍笙为何要带他们来这里,难不成姜蓼梵有孩子?
怎么可能!
盛歌回头,浅浅开口,“哥,她是不是瞒了你什么事...”
话还没有说完,盛淮彬像条件反射一般,拉开车门便冲了出去,他是军人,速度和力量都不在话下,盛歌来不及阻止,只能跟着他往幼儿园门口跑去。
如果她能未卜先知,她绝不会带盛淮彬来这里。
不远处,姜蓼梵和一个男人肩并肩走着,身侧男人看起来大她十岁有余,怀里更抱了一个小女孩。
盛淮彬看到对方的同时,姜蓼梵一样看的到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条件反射竟然是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却停了下来,仰着脸不知道跟身旁的男人说了些什么,随后便直直的朝他们走来。
盛歌站在原地,没有跟着上前,胸口里却被一股气愤情绪所填满。
姜蓼梵出轨了,证据确凿,可明明这一切都能转述,都能以一种不这么尖锐的方式告诉盛淮彬,可为什么偏要这么直接的告诉他?
女人的身侧缓缓的站定了一个人,傅衍笙却只听到她克制冷静的发问,“带他来,就是为了让他伤心的更彻底?”
她很想问问他,明明知道那种钻心的疼,为什么还要让别人来承受?
盛歌有些愠怒,说话的时候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他,傅衍笙有了察觉,她可是在怪他?
盛歌不知道不远处的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却看的到也感受到了盛淮彬的无助和绝望...
盛歌小手紧贴着身体,握拳,唇微抿,预示着即将发怒的前兆,终于,她睁眼看他,却是厉声质问:“傅先生,都说感同身受,你和他境遇相同,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没有料想之中的急于解释,抑或是高傲,傅衍笙的目光真诚,连说的话都是言辞恳切,他说——
“一颗已经坏掉的牙齿,为什么还要留着它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有着钻心的疼?快刀斩乱麻,才是上策。”
已经离开的人,送她离开才是避免自己受伤,最好的方法。
就是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才要逼他面对最残忍的事实。
不远处,一男一女低头哭泣,相对无言,傅衍笙转身朝车内走去,薄唇轻启,“盛淮彬哪儿有那么脆弱,一个女人,毁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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