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傅衍笙说的没错,一个女人确实不足以毁了盛淮彬,却足以击溃他对于爱情的完美幻想。
倒车镜内,有的只是盛淮彬把头埋在双腿间无声的哭泣,一个成年军人,铁血男人,哭的如此伤心失意,哭的双肩止不住的颤抖,盛歌心头泛酸。
她说:“前边停车。”
身侧男人侧眸看她,这是在高速上,高速公路停车太过危险,盛淮彬受了委屈,她自然心存怒气,可这怒气怎么着也不能在这发泄出来。
傅衍笙好脾气的耐着性子,“前边有休息站,再等10几分钟,就能停车了。”
好,好,好…
盛歌深吸口气,终究是把蹿腾在心底里的那股子邪火暂时压了下去,至少也得压到前边的休息站才行。
有人说,女人是纯良无害的生物,傅衍笙不以为然,他看到的却是一个气急败坏又像恨铁不成钢的女人。
休息区内,车子刚刚踩了刹车,只觉得旁边人快速的解开了缠绕在自己胸前的那根安全带,它碍事无比,盛歌下了车,先是弯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随后才一把拉开后车座的车门,厉厉命令声,“下车。”
没有把盛淮彬唤下来,反倒是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听到她的话,下了车,随手点了支烟,穿过那弥漫在眼前的烟雾似乎看到了她压抑着怒火的双眼。
后来,傅衍笙手中的动作倏然停止了,在那之前,他只听到清脆响亮的一道声音——
“啪——”
高高大大的男人脸庞无力的偏向一侧,脸上的五道指印清晰明了,她用了全部的力气,她动手打了他,盛歌有些哽咽,“爱情里她先放手,你该感谢她让你看清自己所爱非人。”
后边的话盛歌说不出口了,望着盛淮彬已然心碎无助的眼神,她说不出口。
可是,姜蓼梵不是你未来里的那个人,她先走,只能证明她不是你的那个人。
盛淮彬望着矮他一头的盛歌,直到那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抱在自己的腰间时,他才发现,他是惹她哭的那个坏人。
长发掩盖在她的眼前,她把脸埋在了盛淮彬的胸口,绕在哥哥背后的一双嫩白小手轻轻的拍在他的背上。
她没有追问关于姜蓼梵的事情,此刻她只愿属于盛淮彬的一切悲伤都终将过去。
***
回到暮城,已是两个小时之后,盛家门前,方叔已在黑色雕花门前等候许久。
不远处,盛歌坐在傅衍笙的副驾驶座向盛淮彬浅笑,“我和他还有事要谈,你先吃饭,吃了饭再好好睡一觉。”
“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盛歌的目光有些疲惫,却极尽温柔暖意,她所指的事情,他心里明白,所以他回答“好”,也只能回答“好”。
后视镜里,盛淮彬的脚步起初走的很慢很慢,直到站在方叔身边时,他才回头,目光聚焦在傅衍笙的车上,尔后他的手慢慢的抬起,左右摇摆了几下,像小时候那般。
兄妹依旧亲密无间。
——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用来忘记。
车子行驶,他唇角的笑容微敛,眼睛里却有些酸楚,身为哥哥,却远没有盛歌来的成熟稳重?那个小女孩,怎么把他该做的事情都抢先一步做好了呢?
***
暮城的晚高峰,已经悄无声息的悄悄来临。
盛歌坐在车内,一路安静无言,车内有电台广播播放当时路况,而属于她的视线始终飘向窗外,市中心地段堵车严重,盛歌提议找一家咖啡厅小坐一下,待这轮高峰期过去,再走。
更何况,她有话想对他说。
提议是她提的,地方却是他选的,咖啡厅很小,几乎淹没在市中心的车水马龙里,不为人知。可却人声鼎沸,环境优雅。
看的出来,他是常客,对于餐单上咖啡的品种和小食似乎都了然于心,盛歌有些怔然,一个男人,若对零食咖啡上了心,大概原因也只能是因为曾经在他身边的那个可人儿爱吃吧。
温落雪和他经常结伴来这坐坐?
呵。
一抹笑意萦绕在她嘴角处,原来这里是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而此刻她像一个闯入者一般,占据了他对面的那个位置。
“你有话跟我说?”沙发上的傅衍笙换了一个坐姿,清清淡淡的开口道,随手又指了指在她面前的那一杯,“味道很好,你可以尝尝。”
顿了几秒,他才无辜补充道,“若是晚上睡不着,可别赖在我身上。”
盛歌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这才发现他眼角处那一抹玩味的痕迹。
难道是她的表情太凶太严肃了么?
想到这,盛歌换了一个姿势,又低着头轻抿了一口手边的咖啡,漂亮的皮相脸蛋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老傅,我想我需要为我之前对你的态度而说声抱歉。”
之前的态度?
傅衍笙记起来了,她口中的无非就是她凶巴巴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让盛淮彬更加伤心吧?
夕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傅衍笙眸子里的笑意越发盛浓,嗓音低了几分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道歉总有理由,你不能平白无故的来跟我say sorry.”
“是我太小心眼,我以为你没安好心,抱歉,我误会你了。”
此番道歉倒是无形中化解了傅衍笙的不少怒意。
当时的她那么生气,那么怒气冲冲的质问他,还把他和盛淮彬的感同身受联系在了一起,感同身受什么?同被女人背叛?
关心则乱,他知道她冷静下来以后自会想明白,理清楚,可没想到的却是她先提出了道歉。
成人的世界里,犯了错,一半人无视错误,一半人试图掩盖错误,她呢,却是坦率又认真的向他道歉,她到底是不解世事还是太会做人?
一个女学生,连社会都尚未正式踏入,仍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她竟然懂得有错就得道歉,倒也是一件好事情。
傅衍笙眼中的怒意削减不少,可藏在眉间的那份怒气却仍没有消散,人对此的回应也只是轻哼一声,并不想多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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