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打从心眼儿就没瞧得起过甄妙宁,刚刚还被她一句话怼了几分,那怒火自然立刻就上了来。又见自己说了这半天,甄妙宁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她就少不得要发一通火了,于是这话头就有些止不住。
甄妙宁本来低着的头,忽而抬了起来。
一双美目中带着几分凌厉的光直入卢氏的眼中。
“大夫人是崔家正经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更是掌家多年,里里外外皆是把好手。这种话也是你一个大夫人能说得出来的?”
“我就是说了怎么样!你本来就是如此!”卢氏被堵了下,莫名恼怒,出声直接反驳。
“你……夫人这,这说的话也太过分了!”染画气得直想哭!自己家大小姐那般柔弱可亲的性子,却从来不曾虐待过她。就算是小姐不大好,真的有错,那也不该被这些人如此对待啊!
染画立刻就想上前,却被甄妙宁伸出手,一把抓了住。
“退下!”甄妙宁声音淡定,目光却冷如刀。
“大小姐……”染画咬紧了下唇,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哼!没规矩的下贱东西!主子在一旁说话,你一个侍婢也敢上前开口!”戚嬷嬷瞧见染画跟甄妙宁之间的小动作,冷笑着咒骂了句。
甄妙宁死死抓住了染画的胳膊,那手上的劲儿直让染画心头一惊。
一时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愤怒,反而心疼起了自己家的小姐。她可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啊!
“大小姐……”
“原来崔家的掌家夫人,就是这么一个不贤的泼妇,张口闭口便要欺负我这死了母亲的孤女!”甄妙宁抬起了头,眼中迸发出一道锐利的冷光。“我甄妙宁倒还不知道,崔大夫人卢氏之前的那些所谓的好名声,是不是都是瞎传的!实则不过就是一愚蠢的妇人而已!”
“你……放肆!”卢氏从来都没有被人骂过,竟憋屈地满脸通红,来不及反应。反而是戚嬷嬷听着这话太过份,连忙开了口。“甄家大小姐好大的谱!连长辈都敢肆意辱骂!原来甄家就是这样教育子女的?”
“我个人的错,怪不得父亲母亲的教育。若不然,难不成,崔大夫要把你家崔二郎的失败之处也怪到是你没教好?我的确是有错的,可那二郎就半点错处都没了?若不是为着他,我又何必大闹一场?他好歹是崔家嫡子,正妻未曾入门,他可倒好,就跟丫头们不清不楚!崔大夫人,我且问问你,他房里的杜鹃是不是有了身子?”
卢氏面色骇然,一脸惊惧。“你……你怎么知道?”
甄妙宁俏然而立,唇角带笑,怒意却无。“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若是小女没记错日子,我与二郎这定亲了两年还未过门,实际的原因是什么,崔大夫人可还记得?”
“这……”卢氏的额头上已经微微冒汗,心头有些懊恼。
“崔大夫人口出狂言,还辱我过世生母!我虽是继母养大的孩子,可也断然忍不得这般屈辱!若是忍下这口气,崔大夫人以后还指不定会如何侮辱我的娘家。”
甄妙宁一番话语出平静,语速却又飞快。
崔大夫人和一旁的戚嬷嬷,心底一慌,几次想立刻开口打断,都没有得偿所愿。反而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让甄妙宁说出一系列的话语来。
“你……你……你这说的也太重了些!我又不是故意的。”崔大夫人彼时还真就慌了几分。都怪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造的孽!如今倒成了她的把柄了。
“小恶,哪怕是口出之言,我也不能这般忍了!崔大夫人保重!染画……”
甄妙宁叫了一声,染画立刻便上前,将自己手中端着的盒子往旁边站着的戚嬷嬷怀里一塞。
“再过五日,便是崔老夫人的寿辰。我此番过来,不过是贺寿而已,却不想竟然把崔府你们这一干人等看得一清二楚。我虽然不是什么贵客,只是送礼而已,在门口小厮仆人来问都不问。这原来竟是贵府的待客之道。上门来,崔大夫人更是对过去的事情横加指责,对我过世生母口出恶言。我甄妙宁虽然不是什么人物,可好歹还知道个礼义廉耻。在此我只对崔大夫人说上一句话。”
“若是大夫人对我做您的儿媳妇这件事不满意,大可上门直接退亲便是。便不必用这种话来挤兑人了。还有……”
说着,甄妙宁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戚嬷嬷,她歪着头瞧了一眼她。“戚嬷嬷光顾着指责我身边的丫头插嘴说话,那可知戚嬷嬷自己呢?你也不过就是个仆人,主子说话,焉有你插嘴的道理?合着我家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插嘴,还比不得戚嬷嬷你这年纪大了倚老卖老不是?”
戚嬷嬷一时被甄妙宁逼迫得说不出话来,老脸都憋得有些通红。她此时若是开口反驳,岂不是说明她作为奴婢就是插嘴了,还跟主子辩解?她若是不开口,却又仿佛应了甄妙宁这话的确是那么一个道理,似乎也就是自己错了一般。
好容易戚嬷嬷想了应辞,正要开口,却只听得一句眼前的大小姐轻飘飘的一句:“告辞!”
甄妙宁一番话说完,抬脚就转身走出了崔家正厅。
“……”戚嬷嬷仿佛一口闷血憋屈在嗓子处,想吐又吐不出来,一口气堵得很。
染画稍愣了一下,回身瞧了一眼崔大夫人和戚嬷嬷难看的脸色,心底莫名痛快,又见大小姐已经走远了,连忙追了出去。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卢氏气得心口疼得紧,可好歹没忘记让下人赶紧追上去。只是这时候再追,也是半点儿没什么用。
况且下人也差不多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他们也不敢真的就去拦主子们的路。竟就这么让甄妙宁和染画出了院子!
“废物!平日里的月例,都是白养着你们了!”
崔大夫人恨恨地好生地摔了一整套茶具。
“夫人,您别生气。跟这种人生气没那个必要。她就是个泼皮破落的下贱东西,您为了这玩意儿而恼恨,平白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得。”
戚嬷嬷没辙,她自己都被气得火大,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在一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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