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年前

“你是陪伴我时间最久的一个，墨琴却是来了不过两年。我自然对你不比他人。在我心底你虽然只是个二等丫头，可是却是跟染画一样的对我而言重要。”

甄妙宁看着她，想着自己的做法。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做的不对了，大概是太惯着她了，太宠着她了。

棍棒之下出孝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她把这些丫头们惯的一个个都想骑到她的脖子上。自然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她自己来承担。

“大小姐何必这样假惺惺！若是你看的我与染画一样重要，那为什么我一直都是个二等丫头，却始终提不了一等？做不了大侍女，我一直熬着这么多年，那又有什么意思？”

青桔本身已经是不想再说什么了。

可是这时候大小姐的话却是让她又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只是这么一回想起来，她便觉得心底难受！

她不甘心！

别人都可以升职，她为什么不可以？

别人都能越做越高，她又如何不能？她明明长得也好，做事也不错，明明就是在大小姐身边付出最多的人，可是大小姐却是怎么对她的？

“我为了大小姐您付出那么多，您又为了我做了什么？身边的贴身丫头是染画，那我自然不说什么。可是墨琴呢？她不过才来到您的身边两年，她就已经能晋升一等大丫头，我已经陪了您七年了！整整七年，我从九岁，熬到了十六岁！可是大小姐最后却是这么对我！”

“你要问为什么要这么想，这就是结果！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大小姐不看重我？”

甄妙宁闭上了眼。

唇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这一刻她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她低下了头看向了青桔。

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安静地问了一句：“你今年是十六了吧？”

青桔一愣。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错！大小姐也应该知道，奴婢等着那一天晋升已经等了很久了！”

甄妙宁叹口气。

“我记得三年前的时候，我把你们几个叫了过来，曾经问过你们一些话。你们还记得么？”

染画、青桔跟墨琴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墨琴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来的晚，又是年纪最小的。那些之前的老人们的一堆事，她自然是不知道。

可是染画在听了大小姐这么说之后，忽而想了一下，而后睁大了眼睛。

她这一刻想到了！

大小姐说的这话……竟然是这么一个意思！

“我记得。大小姐当年问了咱们，若是以后大了想做什么？我当时的回答是想吃很多好吃的，想穿很多好穿的，想要挣很多很多的银子……”

染画笑呵呵的。

她这个人比较知足常乐，很多事情都没放在心上，对于她这样的孤儿来说，大小姐就跟亲人一般。

她平日里能有一些吃的喝的什么的，那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什么……她就不多想了。

所以，当时便对大小姐说了这样的话。

而染画刚说完这句，忽而一愣，看向了青桔，眸色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复杂。

“我还记得……青桔你当时说的……你说……”

“吃好吃的、喝好喝的，那能有什么用？女人家自然是要嫁个好郎君的，若是我能嫁个管事，以后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那就好了。”

青桔一听染画这么说，神色也是跟着一愣。

这时候染画说的话，她也想了起来，而后脸倏地一白。

难怪刚刚大小姐问她多大年纪了……她如今已经是十六岁了，虚岁上来说，就已经是十七了！

若是再过一年便是老姑娘了。

甄妙宁这会儿瞧着她大概是想明白了，忽而开了口。“没错。当时你跟我说的，你的梦想就是嫁人。我便歇了要你嫁人的心思。我帮你问过幽庄那边的安管事。他今年有个儿子已经十八岁了，大你两岁。属相相合，可那孩子不想要职位太高的大丫头。只说丫头们爬的太高，心思会野，他担心自己会降不住。”

甄妙宁看向了她。

“我自那天起便起了不再提你做大侍女的想法。”

甄妙宁接下来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是青桔却是全都懂了。

肿胀的脸下，她的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全是不敢相信。

只是仔细想了想，自己家的大小姐平日里虽然话没说什么，可是真的仔细去思考了之后，大小姐所做的所有一切似乎都对上号了。

染画也跟着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天之后，大小姐就把我给提成了身边的贴身侍女，做了大侍女。”

她说了自己想要吃吃喝喝的，跟在了甄妙宁的身边，她可不就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处了？

而此时的她也整明白了青桔为什么永远不升级的原因了。

当初是她自己说的，想要好好地嫁个好人家。

大小姐并没有为难于她，反而还给了她机会。让她完成自己的心愿。

“青桔，原来大小姐是这么一个意思。而且……大小姐虽然没有把你给继续提上去，却是给了你一个最好的未来。我还说呢，怎么你身为二等侍女，你的月例银子却是最高的，而其他的人也根本就没有你这么高的月钱。”

甄妙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端起了茶，继续默默地喝着。

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清楚了。

青桔与她之间这么多年的情份，大概也就这样了。

甄妙宁苦笑了下，终是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青桔呆滞了半天，忽然眼泪落了下来，打湿了自己的脸。

她趴在了地上，狠狠地给甄妙宁磕着头。只是这会儿想要提着让大小姐饶了她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这一次的确是她错了。

大小姐什么都没做错，是她自己的心变了。

原来大小姐什么都已经替她想好了！

连带着她的姻缘也做了打算！

她听说过那个少年的，也曾经想过会不会自己与他有什么缘分，不过想着自己的身份，还有不得利的母家，只觉得完全都不可能做到的。可是如今从大小姐的口中，她才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