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闷棍（1）

祠堂中，甄家一家三口成三角形的坐在一起。甄永旭背后是祖宗牌位，欢喜和甄焕章则面对着父亲和无数祖宗牌位，三个人都很没有说话，甄永旭闭目养神，欢喜静静的看着地面，甄焕章脸色则是越来越白，额头上都开始冒虚汗。

“爹，有什么事您老就说吧，这里忒阴森了点儿！”最终，甄焕章忍受不住这安静的只剩下灯花爆裂的环境，首先开口了。每次面对这些祖宗牌位的时候，甄焕章都觉得有无数的眼睛正瞪着他，那感觉阴森恐怖至极。可也不知道甄永旭是怎么想的，每次总喜欢在这里教育他们！

甄永旭睁开眼睛看了甄焕章一眼，这一眼让屁股一直坐不住的甄焕章立刻跟被点了穴的人一般，一动都不敢动了。

“说吧。”甄永旭收回了目光，继续闭目养神。

甄焕章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看甄永旭，再看看欢喜，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说什么呀！不过想想，甄焕章还是开口了：“爹，慈璐堂那人真的太不像话了，欢喜都没做什么，她竟然就让欢喜跪祠堂，你还什么都不说！我们真的是你的亲儿子亲闺女吗！”想想都生气，那老妖婆凭什么这样对欢喜！

甄永旭再次睁开眼，有些无语的看着甄焕章，他什么时候让他说话了！

“咳。”欢喜轻咳了一声，“爹，女儿知道没跟你商量，是女儿做的不对，可在这件事的本身上，女儿不认为自己错了。”就算是甄永旭反对，她也一定会退了这婚的！不过就是更加的曲折一点儿。

甄焕章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欢喜：我擦，情况好像有点儿不对，欢喜这到底是做什么了？怎么老爹的脸色不对！

作为奶兄长大的甄焕章，对欢喜的疼爱那绝对不是假的！所以看到这一幕，甄焕章没有丝毫迟疑的给欢喜求情：“爹，欢喜年纪还小呢，不管做什么你都不能跟她生气，说教她，你都多大的人了，好意思吗！”

甄永旭额头青筋暴跳：“好意思！你给我闭嘴，信不信你再多说一个字，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甄焕章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惊恐的看着甄永旭。还别说，他还真信他老子能下这个狠手，因为从小到大，他揍他就从来没放过水！

欢喜看到这一幕，真的很想感动，可看到自己有这么蠢的一个哥哥，她真的只剩下愁了！甄家下一代算是完了，估摸只有隐姓埋名这一条路走了。

“欢喜，爹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甄永旭语气很平静的说道，“今天皇帝之所以留下朝中众臣，就是因为这件事传进了宫中，太子也好，二皇子，五皇子这些年纪大些的皇子都进宫了。说的是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吧？而你知不知道，这不过是开始，爹都不用想就知道，明天朝堂上对三皇子的征讨会多激烈。”

“爹，自古以来，皇位的争夺都是这样的，就算没有女儿做的事，这一幕过几年也会出现的。”欢喜听了这话很平静，显然再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可你应该知道，皇上属意的是三皇子。”要不然也不会有欢喜跟三皇子的婚约。

“女儿知道，从三年前就知道。不过那不过是皇上的一厢情愿罢了。”欢喜很平静的说，“现在朝堂的水浑了，三皇子做出这么背德的事情，就算皇帝依旧属意他为君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甚至他的目光会多看看自己其他的儿子。”她可不相信，皇帝真的这么疼爱司空俊，连这种事情都能容忍。

“其他的皇子也不一定比三皇子更好。”甄永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看了这么多年，其实他觉得三皇子是最适合登上那个位子的，只可惜，他的女儿……

“欢喜，孔敏跟三皇子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我知道，皇族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要脸的家族，但他们却非常的在乎自己那张遮羞的面皮。孔敏敢如此做，是自讨苦吃。”欢喜淡淡的说道。

“那你”

“娘走了这么多年，爹你又为何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欢喜看着甄永旭有些恍惚的眼神，心中松了一口气：成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爹，女儿想要的只是一份纯粹的感情罢了。三皇子是皇子，女儿从来都不曾想过要让他守身如玉，可他不该跟孔敏牵扯不清。”欢喜冷冷的说道，“君无心，妾无意，还是彼此陌路最相宜。”

“你确定？你要知道，万一将来三皇子登上那个位子，你只怕会老死家中。”甄永旭意味深长的说道。

“若男人都跟司空俊一样，女儿宁可终身不嫁！”欢喜说的斩钉截铁。

“可你这么做，你知道若是被皇帝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甄永旭眼神锐利的看着欢喜。

“他不可能知道的！”皇帝又不是她爹这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知道！“我收尾很干净的！”

甄永旭被噎住了，好吧，的确是很干净，要不是欢喜今天突然跪祠堂，还念了半晚的《金刚经》，他也猜不出来自己的女儿竟然做出这么一件大事来！

“不是，等会儿，你们俩能不能跟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欢喜做了什么，怎么跟朝堂上那些破事牵扯到一起了！”听了半天的甄焕章发现自己更加的迷糊了！最可恶的是，这对父女半点儿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你自己解释！”甄永旭其实也想知道，欢喜到底是怎么做的，竟然能算计到如此的地步。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那天在三皇子看到了司空俊和孔敏在一起，打算成全他们的情意绵绵。”看到甄焕章想开口，欢喜没有丝毫迟疑的点了他的哑穴一下，“哥，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说话。”欢喜轻声说道，“所以我就吩咐绿芜去找了三皇子府洗衣房的一个婢女，然后让她在指定的时间说了一句话罢了。”

“没了？”甄永旭淡淡的扫了一眼欢喜。

“还有就是，最近京城马出问题也是我干的。”欢喜淡淡的咳了一声，“不过我没动军马！”

“你还想动军马？！”甄焕章蹦了起来。

“坐下！”甄永旭瞪着甄焕章，“欢喜，你做的很好，爹也找不出半点儿错漏来。但你知道三皇子的为人吗？他一定会找一个背黑锅的人，那个人是谁，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吧。”

“半个月前，我让人敲了司南的闷棍。”

甄永旭……

甄焕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