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茜想也没想自己目前的处境,耳边听着他的温声细语,抓着已经死去的奸细的手就松开了。
脚上的那只手也松开了,她只感觉到自己在急速地下降,那一刻的她依旧相信着贺柏森,这种信任在她心里已经形成了一种依赖。
短短几天内,他的淡漠他的霸道他的残暴他偶尔的无赖,都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这个人一路上对她做的所有,都成了她心底最深的温暖。
“茜茜,你怎么了?”
贺柏森抱住温茜,打开背上的降落伞,和她缓缓的向下降落,在看清她的紧闭的双眼后,心中不安,眉头皱起担忧的问道。
“柏森,我没事,就是有些恐高罢了。”温茜温言张开眼,抱着他浅浅的微笑。
“你真是吓到我了,被威胁了也不知道反抗,还和他串通一气。”贺柏森松了口气,想的刚刚直升机上的事,他的脸色顿时黑了,目光炯炯的盯着温茜。
“这样才能让他放松警惕啊,不然受伤的可就是我了。”温茜干笑,其实当时她也是很害怕的。
只是,如果自己把这种害怕表现出来,只会让那个奸细更加的激动,在他盛怒的情况下,一定会想着与大家鱼死网破。
“我警告你,这种事情没有下次,如果有我不会再管你!”贺柏森恶狠狠的警告她,脸色阴沉如水。
一个晚上她就被人抓了两次,还是自愿的,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要是传了出去,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我只是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事情而已。”温茜抱着他的身子,感受着他怒气遍布浑身,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她知道,他只是担心自己。
“对了,那个人的手腕上,纹了一只蝎子。”温茜想起这事,觉得有必要和贺柏森谈一谈。
贺柏森不满的抿唇,放在她腰上的时候狠狠的拧了一下。
“啊,你干嘛呀!”温茜痛的一个激灵,有些生气的瞪着他。
“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居然还有心情讲别的事!”贺柏森抬手轻拍在她脸上,强迫她转头。
他们两个,还在漆黑的半空中,脚下的情况一点也看不清。
温茜转头看向他旁边,见到的却是一片漆黑,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抱着贺柏森的手瞬间收紧。
“女人,不要趁机吃我豆腐。”贺柏森感觉怀里的娇柔浑身僵硬,怒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轻笑。
真是个反应迟钝的傻丫头!
“……别说话。”
温茜埋头抵在他的颈间,心跳如雷。
轰轰轰—
直升机的声音在她耳朵边响起,她抬起头一看,四周通亮,两架直升机在他们一左一右的为他们照明。
“准备好,我们要降落了。”贺柏森把温茜往上抬了抬,“你抱紧我,闭上双眼。”
温茜乖巧的收紧双臂,双腿也勾起,像个猴子似的紧紧挂在他的身上。
贺柏森腾出手,控制着降落伞的方向。
两人落在森林上空,穿过密林,降落伞被树枝划破,失去平衡向下坠落,温茜只感觉他们下降速度在加快,而后扑通一声,她便倒在了贺柏森的怀里,把他压在身下。
“柏森,你有没有事?”温茜有些焦急地从他身上爬起,头顶是茂密的树枝,把直升机的光亮遮住大半,她看不清贺柏森的表情。
贺柏森闷哼一声,缓缓从地上爬起,语气平淡,“没事,在这里等一会儿他们会来接应我们。”
温茜的心在那一瞬间突然就感觉疼,这是他第几次在暗处护着自己了……
“总裁,你的手骨折了。”一人戴着古板的黑框眼镜,约莫三十的年纪,从直升机上下来后,摸上贺柏森的手时,面上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骨折?!”温茜心惊。
贺柏森用那只完好的手抓住温茜的手,细细的抚摸着,“走吧,离开这里。”
温茜眼眶泛红,紧咬着下唇,落地的那刻,她都没听到他的一点呼声。
两人坐上直升机后,那黑框眼镜男叫来随行医生和女护士。
“给她先看。”贺柏森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
“温小姐,赶紧吧。”那眼镜男知道贺柏森的脾气,立马打断温茜的话。
温茜默了默,没有迟疑的跟着女护士进了房间检查。
她明白,贺柏森的性子其实是很倔的。
“总裁,你忍着点。”医生给温茜重新上完药后,带着工具来到贺柏森所在的房间,准备好工具给他接骨。
温茜紧绷着神经,坐在贺柏森的身边,抓着他的手。
“茜茜,你要是紧张就抱着我,我不会有意见的。”贺柏森勾唇一笑,用没有受伤的右手一揽温茜的腰,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
“喂!”温茜想要抗议,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她怕再次伤到他的手,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太好意思,只能埋头靠在他的身上,双臂抱着他的腰,当是给他点安抚。
她紧闭上眼,感受着从贺柏森胸膛里传来有力的心跳。
没过一会,温茜听到耳边传来哒的一声,那是接骨的声音,接着是嗯哼一声,那声音小到像是从心脏处出来的一样。
她的双臂收紧,浑身紧绷,应该,是很痛吧……
“没事了,已经好了。”背部被人轻拍,那才接完骨的人,温柔的声音在安慰着在旁陪同的她。
“对不起。”温茜抬头,眼泪滑落。
“高志仁,你先出去。”贺柏森瞥了眼不识时务,还在一旁站着的自家助理,眼神略带着点威胁。
“啊?哦!我马上走!”高志仁愣了一下,看见这情形,汗颜的疾步离开,还贴心的帮他们关上门。
“他是?”温茜疑惑。
“我……”
“总裁,您的手不适合有大动作。”高志仁离开几步在想到很重要的事情后,去而复返的一把把门推开,探出个头,好意的提醒他们。
“滚!”贺柏森被打断,不悦的低吼一声。
“是,我马上离开,温小姐,你得控制着些总裁情绪。”高志仁恭敬的低下头,继而又看向温茜,温和的笑了笑。
温茜尴尬的点点头。
“我助理,平时时不时的会抽个风,别理他。”贺柏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被自己那个猪脑子手下给气的。
“呃……好吧。”温茜眨眨眼,附和着他。
她说完,贺柏森就默默的盯着她的脸,狭小的房间里两人离得很近,气氛顿时变的有些微妙。
“怎……怎么了……”
温茜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心中彷徨。
“你还没说完。”贺柏森伸手一捏她的脸颊,柔软细腻,满意的眯起了眼。
刚刚的跳伞小事故,惊的温茜的脸色红润了些,白里透红的精致脸蛋,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让人看了不禁想要一亲芳泽,事实上,贺柏森也是这么做了。
“你……你能不能老实点!”温茜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手下动作却轻,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把他推倒在床上。
贺柏森被打断不满的皱眉,伸出舌头在她的手心轻舔了一下。
“贺柏森!你给我老实点!”温茜怒喝,立马放开捂住他的手。
手心那细腻柔滑的触感,让她红了脸。
“老实?我很老实啊。”贺柏森笑的邪气,右手揽上她的腰。
温茜下意识就要打开,他便立马开口,“茜茜,我手疼。”
“……”
“乖了,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贺柏森眼中溢出笑意,脸色平静的看着她。
“刚刚的……”刚刚是想要说对不起,谢谢你来着,但被他这一弄,想要感谢的话就顿时没了心情去说。
温茜瞪了他一眼,“那人手上的蝎子,我在好几个雇佣兵手腕上看见过。”
在两方人对峙的局面里,她被挟持,那时近距离的看到那群雇佣兵,无意中瞥见他们手腕的蝎子。
在那奸细递给她水时,还两次提醒她喝水,那时她就觉得不对劲,眼睛一抬,看见他手臂上的半只蝎子,才反应过来,不过却为时已晚,有了后面跳机那一幕。
她转移话题,把在降落伞上没说完的话继续说。
“蝎子……”贺柏森温言蹙眉,“好,我会让人去查。”
“嗯,森林里的事情,就麻烦你处理好,不要让其他人见了。”温茜想说处理尸体,但那太过残忍了些,她说不出口。
贺柏森点点头,不老实的右手在温茜腰间轻抚,温茜额头飘过三条黑线,她的手动了几次,想要拍开,碍于他的伤又不敢有动作,心中纠结。
门口敲门声传来,温茜的纠结被打断。
“头,找到了具我们兄弟的尸体。”
“好,好好安葬。”贺柏森声音冷了下来,表情带着些狠辣。
“……那个人,是被那混到机里来的奸细……”温茜察觉他的神色不对,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应该是趁着大家没注意,杀了他混进来的。”贺柏森眼神锐利,眉间轻蹙。
温茜默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双方对峙,敌人几乎是他们的两倍,如此激烈的战斗中,没损伤一人,反而是在抓捕他们后,才被杀害,换作是谁,都会愤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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