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表兄妹

正当莫蘅绾为莫采薇的无脑言语扶额时，忽的瞥见朱红木门处拐来一英俊少年，定睛一看，却是楚琅。

她不禁蹙眉，怎在这时见着这人，虽是见过几面，却并不怎么愉快。

阳光穿越和风，楚琅转头间也瞧着了这位。

楚琅自皇帝处出来，按例来到皇后处请安，且且跨过门槛，发觉今日殿内竟如此多人，大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个……莫蘅绾？她怎会在此？

心中虽有疑问，却仍是按部就班与皇后和楚璃行了礼，正当他思量如何提出自己的疑惑时。

上座的额娘开口了：“阿琅，快来见过你表妹，莫蘅绾、莫采薇。”

竟是表妹？楚琅讶异，回首见却见楚璃眸色幽深，暗示十足，忽的想起自己曾答应楚璃向莫蘅绾道歉一事。

无奈间，看向面目温柔实则可称泼辣的莫蘅绾，楚琅深吸一口气，提步向前。

“不晓得竟是表妹。”楚琅行礼，又道：“如此一来，你我关系亲近，还请表妹原谅表哥前些日子失礼一事。”

莫蘅绾知晓楚琅为人正直，那件事做的虽有些失礼，但看在楚琅人品的份上，莫蘅绾本就没放放在心上。现楚琅正经行礼道歉，自当接受。

唇角一翘，莫蘅绾行礼便道：“表哥严重了，本就是误会一场，不必在意。”

这边气氛融洽，皇后却是着实吃了一惊，看样子，二人不是初次见面，竟是早就相识。

压下心中疑惑，皇后照例与坐下各位谈论家事，其乐融融。

自皇后处出来，已然近午，阳光晒的紧，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莫蘅绾惦念着自己身世，准备打道回府，却是被莫采薇拦住。

“我说你怎的对秀女不感兴趣，我道你是假清高，原来暗中竟勾搭上了六皇子。我劝你啊，别痴心妄想了，六皇子怎会看上你这等货色。况且就算你跟了六皇子，日后你见到我还是要乖乖行礼的。那时我可是你的长辈。”莫采薇神色高傲，像个开屏的孔雀，扭腰而去。

莫蘅绾压下身边想要为主子争一口气的小奴婢，无关之人，在意什么。

皇宫一行，除去莫采薇雷打不动的讽刺外，万事顺利。

莫蘅绾虽恨不得与莫采薇永不相交，却也不得不感叹于女人们对皇宫的趋之若鹜。

回府更衣后，莫蘅绾看着杯中茶发呆。茶是祁红，色泽艳红，香味扑鼻。杯是白瓷，胎质细腻，白而莹润。

莫蘅绾回想这些日子对母亲身份的调查情况，除了知晓母亲是西凉女子，其他的一无所知。

一个嫁与楚国丞相的西凉女子，按说并不难查。可换个方面想，既然能嫁给楚国丞相，那身世不是清清白白就是幽深复杂。

能让丞相以正妃之位相娶，不是爱的极深便是女子身份复杂的很。爱的极深？莫蘅绾并不相信，那如何才能查清楚母亲身世，莫蘅绾忽觉头疼的紧。

莫蘅绾透过看向窗外，窗外是花，花外是池塘，有风吹来，带着一丝水汽，带着几缕花香，实是舒服的很。

可莫蘅绾心中就是烦闷无比，自重生后这些年来，她因多一世为人经验活的潇洒无比，心境一直平和无波，却被怎么都查不出来的母亲身世扰乱了神。

发呆间，却听耳边传来丫鬟环香的声音：“小姐，您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茶都凉了，是否添壶新茶？”

原是环香看莫蘅绾饮凉茶，出言提醒。

“茶不必换了，待晚膳后煮碗粥来。”莫蘅绾索性不去想私自调查的结果，当面直问莫丞相，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用过晚膳后，莫蘅绾前往书房，给莫丞相送粥。

通报后推开房门，莫父坐在书案后，神情稍显疲惫，他抬眸，道：“原是蘅绾，何事？”

莫蘅绾开口：“父亲，近日听闻您要务繁重，询问厨下得知您今日还未进过晚膳，女儿做了一份粥，特来送与父亲。”

莫父神色稍缓，夸女儿有心，莫蘅绾看着他进粥，心中思量如何开口。

不料却是莫父先开口：“我听采薇说，你与那六皇子早已相识，且在皇后处相谈甚欢？”

莫蘅绾未想到不过一下午时间，莫采薇便跑来说闲话，心中厌烦，面上却做为难状，开口道：“父亲，那六皇子与我前些日子有点冲突，我当时一个气不过就说了他两句，争了个上风。”

看着莫父颦起的眉头，又道：“在皇后姑姑那看到他我还吓了一跳，知晓他是六皇子时又吓了一跳，怕他计较于我当时未留与他面子。不过六皇子心胸宽广，未与我计较。”

莫父叹了一口气，扶额说道：“如此甚好，再别如此任性，坏了丞相府的名声。说吧，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听得莫父问，莫蘅绾便说了：“父亲，我想知晓母亲的身世。”

话音刚落，莫蘅绾就看到莫父刚舒展下去的眉头狠狠的凑在了一起，眼帘低垂，良久未出声回应。

莫蘅绾感受着莫父周遭的忧伤信息，想到传言中丞相对夫人一往情深的传言，不禁开始怀疑母亲的身份是否真的是清白的，真的是因爱情才入了丞相府当了夫人。

正当莫蘅绾胡思乱想之时，听得莫父开口，声音有些沧桑：“你母亲，非大楚人士，乃是西凉女子。我与她相识时……”

话音戛然而止，又是长久的沉默。

“蘅绾，莫要再问，为父累了，要歇息了。”说着，莫父起身，已是背对她，目的了然，她该走了。

虽有些不甘心，但想着莫父的神情，莫蘅绾还是没能继续问下去，且看莫父如此行事，估计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叹了一口气，向莫父行了礼，莫蘅绾命人收起饭碗，走出了书房。

莫蘅绾站在莫父书房门口，看着没有丝毫星光的漆黑夜空，面色无奈，准备回房。

还未出书房外走廊，便看到莫采薇也端了碗粥往书房走来。

明显的，莫采薇也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