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我想答应她

叶从挈不知道是不是帮南雅去跑减刑的事，又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

不过南雅现在不会再给自己徒添烦恼，她知道叶从挈很忙，没时间来看她是很正常的事。

但当叶从挈再度出现的时候，南雅很快就看出了叶从挈不对劲。

叶从挈的脸上没有笑。

虽然叶从挈往常来的时候，笑得很浅很浅几乎看不出来，但南雅能够确定他来看她，心情都还不错。

“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南雅身在牢狱之中无法为叶从挈排忧解难，只能做一个倾听者，给予几句言语上的安慰。

叶从挈欲言又止地看了南雅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之后才说道：“南雅，那个救过我命的人向我提出了一个更为过分的要求，你说我应该答应吗？”

叶从挈也没想到，当初接下那个麻烦后，后续还会给他添这么多麻烦。

“什么样的要求？”

叶从挈深深地看着南雅，十分郑重地说道：“影响我一生的要求。”

南雅皱了皱眉，她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挟恩为难人。

难道帮助别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从别人那里获得回报？

不过救命之恩到底和普通的小恩小惠不一样，不能等同视之。

“会让你受到伤害吗？”南雅小心地选择措辞。

叶从挈深深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对身体无碍，只是会让我很不痛快。”

“只是不痛快？”

叶从挈想了想，点头。

南雅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如果只是不痛快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尽量帮她这一次，算作两清。”

叶从挈看了南雅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真的觉得如果是救命的恩情，无论如何都应该还回去吗？”

南雅认真思索后，点了点头。

得到了南雅的答案后，叶从挈就沉默地看着南雅，也不说话，就只看着。

南雅被叶从挈看得笑容一点点消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怎么了？”南雅问道。

南雅看到叶从挈张开双手。

然后，叶从挈抱住了她。

两人很久没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南雅甚至都觉得叶从挈是刻意和她保持了距离，但此时叶从挈抱住了她，还抱得很紧。

南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回抱住叶从挈，将头轻轻靠在叶从挈的肩膀上。

“南雅，你真的觉得我该还这份恩情吗？”叶从挈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南雅不明白叶从挈为什么对此事如此抗拒，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南雅不相信仅仅只是让叶从挈不痛快的事而已。

叶从挈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那就不做好了。”南雅轻声道。

南雅的话非但没让叶从挈松口气，反倒让叶从挈觉得真的不还这份恩情，他到真成了狼心狗肺之人。

“不，我想答应她。”

叶从挈又一次到来的时候，把南雅带了出去。

南雅很久没有感受过外面的气息了，一出监狱，整个人激动得脸红扑扑的。

叶从挈给南雅找了个地方换好衣服之后，带着南雅去逛了商场，带着南雅去看了电影，还带了南雅去看了花会。

南雅在监狱里呆了一年多，一朝出来，只觉得就连空气都是香的。

商场不知道是不是还未开业的缘故只有售货员，电影院也被叶从挈包了场，去花会的时候叶从挈给南雅带上了碎花口罩，这些都缓解了南雅的不安。

如果不是叶从挈明确提示过她让她不要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不该有的妄想，她真的会觉得两人像是在约会。

逛商场真的就只是逛，南雅根本用不了这些东西，最后叶从挈只给南雅买了个头花。平日亲友探监偶尔也会送点无伤大雅的生活用品，南雅让叶从挈买了这个头花也是这个原因。

看电影的时候，南雅偷偷抓住了叶从挈的手，叶从挈愣了下，没有把手抽出来，任由南雅握着，两人十指交握，感受着对方手心传来的暖。

赏花的时候，南雅偷偷问可不可以和叶从挈找一张，叶从挈立即揽住南雅的肩膀，在南雅摘下口罩后按了快门，这张照片立即被洗了出来，南雅准备带回监狱。

南雅想着，就算以后叶从挈不来看她，她也可以看着照片聊以慰藉。

之前的二十年里，南雅没有任何一天有比今天更加快乐。

在送南雅回监狱的路上，叶从挈突然间说了一句：“南雅，时间过得真快。”

“嗯？”南雅把玩着手里的头花，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

“我们认识都一年多了。”

南雅不明白叶从挈为什么突然间升起感慨，但还是应和了一句：“嗯，都一年多了。”

叶从挈看着前方，神情肃穆，眼神幽深：“我从来没和一个女孩儿纠缠这么长时间过。”

南雅猜不出叶从挈要表达什么，安静等着后面的话。

“我跟你见面的时候，我刚回国不久，觉得你长得漂亮，也挺有个性，觉得有趣，就在酒店外面等了你一会儿，没想到还真的等到了你。”叶从挈抿了抿唇后，继续说道，“我调查过一点你的事，你比我想象中优秀很多，我没法不注意你，你让我生出了想要多了解你一点的想法。”

南雅仍旧猜不到叶从挈说这些话的目的，但她本能地觉得自己并不想听后面的话。

可在南雅岔开话题之前，叶从挈又开了口：“上次说找人帮你减刑的事，我已经问过，他答应帮这个忙，只剩能减刑多少，什么时候能定下来，我暂时还不清楚，所以也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消息。”

听到这话，南雅心微微松了松：“没关系的。”

她本来就被判的是五年，如果能够减刑自然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减刑，她也不会有任何怨尤。

“南雅，你是个好女孩儿，你以后一定能够遇到一个很好的人。”叶从挈很突然地说道。

南雅刚刚松懈下的心因为叶从挈这一句话又紧了起来。

叶从挈想要表达什么？

在南雅苦思冥想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叶从挈将车停在了路边。

在南雅疑惑的眼神中，叶从挈抱住了南雅。

叶从挈的下巴搁在南雅的肩膀上，气息绵长：“南雅，一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四年应该也没有你想象中难熬。”

南雅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

“南雅，我以后不会再去监狱看你。”

“为……为什么？”南雅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音节都透露出她的心情，忐忑的，不安的。

叶从挈松开南雅，伸手抚上南雅的脸，手指摩挲着南雅柔嫩的皮肤：“南雅，你现在比以前坚强了很多，我想就算我不再来看你，你也不会觉得生活无望。”

南雅脸上所有生动的表情都变为了寒冰，重复问道：“为什么？”

突然之间，南雅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叶从挈不想再来找她，只要像以前一样一直不出现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给自己编造一个希望等下去。

但叶从挈为什么要带她出来玩一天，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告诉她——

他不会再来了。

没有等到叶从挈的回答，南雅抓着叶从挈的领口问：“为什么？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不会再来看我了？”

南雅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她刚刚才笑着和叶从挈说话，怎么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叶从挈伸手给南雅擦去眼泪：“南雅，别哭，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容易哭？”

“叶从挈，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南雅松开抓着叶从挈领口的手，握住叶从挈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好不好？”

南雅从未如此脆弱过，她从来不知道，天堂到地狱，原来只有一步之隔。

叶从挈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似乎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理由荒唐至极。

“叶从挈，我不相信你对我毫无感觉。”南雅定定地和叶从挈对视，孤注一掷般说道。

南雅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感情，叶从挈让她不要痴心妄想，她就努力自我洗脑。

可叶从挈不停不停地对她好，她又怎么能不生出一点旖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