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脱罪

在审讯室里，张磊和江采薇之间的拉锯战，也上升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面对凶手刻意的栽赃陷害，江采薇坚决不承认，并且多次强调自己没有犯罪的动机。

“除了这次女神评选，我跟白纤纤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更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杀她？”

江采薇恨不得把张磊的脑壳撬开，把自己的话提高一千遍直接塞他脑子里。

“证据。”张磊却是八风不动，紧抓着手里的铁证不放。

“证据？”江采薇皱着眉头想了想，指着自己的右脚踝说道：“我昨晚在家不小心扭着脚了，根本没有行动能力，怎么可能大半夜跑到学校去杀人呢？”

“扭着脚？”张磊低头扫了一眼她的右脚踝，确实看见那脚踝处红肿了一大圈，可以预料到其走路困难。

但张磊却并未动摇。

“你说你脚在家崴了，所以你没办法出门。”他慢慢地念着，又从文件夹里翻出一张照片。

张磊眯起双眼，把照片往江采薇的面前一晃，厉声道：“那这张从地铁站摄像头拍摄的照片，怎么解释？！”

“当时的时间是十一点，这是在南梦大学地铁站的一个摄像头拍到的，哪怕你带着帽子，我们的技术人员也发现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就是你！”

“所以你还想狡辩么！”张磊把照片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拧眉向江采薇吼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狡辩，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还不老实交代！”

江采薇攒紧拳头，眉头皱成一团。

“我没做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她也提高声音，郑重而决绝地看向张磊，眸光灼灼，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我没杀人。”

张磊的脸迅速涨红。

他站了起来，想要走到江采薇面前，此时门却被敲响。

“张队，是我，一队的李亚男。”

“请进。”张磊压下火气，扯开脖领，头也不转，向门的方向喊道。

门打开后，一个说话利落的年轻女警走了进来。

“张队，秦局让你马上去他的办公室，这里暂时由我来代替审讯。”

张磊闻言，蹙眉不知道想起什么，拿起帽子往头上戴好，便大步出了审讯室。

门关之前，他回头，声音沙哑地对女警说道：“给她倒杯水。”

一路小跑，张磊一步跨两台阶地上到二楼，走到办公室门前，敲门：“报告！我是小张。”

“进来。”

张磊刚扭动把手走进去，便看见秦副局满脸严肃地坐在座位上，而他的对面则是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年轻人。

虽心下诧异，但张磊还是先把门关好，对着秦副局行了个标准礼：“秦局，您找我有什么重要任务要交待？”

“你早上是不是把一个叫江采薇的女大学生抓起了，就是……关于那个南梦凶杀案的？”

秦副局语气不咸不淡，听在张磊的耳中略有波澜。

“是的，嫌犯已经在审讯过程中了。”

张磊简单地说道，却惊奇地看见秦副局直接看向对面的年轻人。

“把人放了。”秦副局干脆地下令：“那个女孩子不是凶手。”

“可……”张磊瞪大眼睛，却收到秦副局一记无比锋利的警告眼神。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年轻人起身，向秦副局淡淡地点头致意。

年轻人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而张磊却在和这人擦身的瞬间，不经意地接收到了一道凛寒而凌厉的视线！

他正欲对上，这年轻人却挪开了眼，径直走开。

在离去之前，这古怪又盛气凌人的年轻人停顿了一下：“秦副局，我们特异这边一旦有新线索，就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秦副局居然答应地十分痛快。

待这年轻人一走，张磊急了，冲秦副局喊道：“秦局，为什么要把凶手放走？”

“你这个孩子。”秦副局对着他只摇头，语重心长：“都说了那个江采薇不是凶手，怎么，在你眼里你秦伯伯我就是一个营私舞弊、不分是非的老油子了？”

“理由，证据呢？”张磊眼睛都微微发红，忍着气又问。

“理由？”秦副局长又默默地摇摇头，离开座椅，来到窗户前，双手背后，抬头望天。

外头的天空明朗而炽烈，尤其是那轮太阳一直向外散发着澄澄的焰光，照在秦副局的头上身上，晕出一圈敞亮而神圣的光彩。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碧玉楼，叼了一根点燃，边吞吐着烟圈，边看着那袅袅的烟丝腾飞入空，风云变幻，最终化为乌有。

“小张，你看看这太阳，这光，”秦副局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看似能把这世间万物都能囊括其中，但实际上，这世界还有许许多多永远照不到的死角。”

张磊沉默了。

他知道秦副局并不是一个悲春伤秋的感性人，恰恰相反，这个年过五十还能在暴雪寒冬里蹲守三天三夜，百米冲刺把犯人逮住的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硬汉。

“所以，这连阳光也不能触及的死角，需要更为强大的力量去清除。”

秦副局扭头，看向张磊，微微笑：“咱们都是在阳光下为了人民百姓，为了祖国冲锋陷阵的勇士，而有些人，干着同样的事情，却永远只能在黑暗中独自前行，就如永远不能见光的树根一样，在最幽深的大地下默默滋养着大树。”

张磊听到此处，心头一动。

“刚刚走的那个人，就是在黑暗中护卫社会秩序的其中之一？”

他轻轻问道。

秦副局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从你爸爸那里听说过‘特异组’这个组织吗？”

张磊的眼神立即变了。

“特异组？！”他的声音都在打颤，满脸的惊疑不定：“就是那个……刚刚被上头收编，专门对付人所不能对付的灵异鬼怪之类的……那个‘特异组’？”

“哈哈。”秦副局自嘲地把烟灰弹弹：“小张，一听你说的，就知道你对这特异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