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暂别

白忧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的门，看着戴着氧气罩的少女，眼中带着浓浓的愧疚，“对不起，希然姐姐……你现在也许听不到我对你说的话。但是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实在感到很抱歉。”白忧蹲在床前，靠近希然一些些，“告诉你个秘密噢，其实，即使不存在什么目的的话，我也还是很喜欢接近你，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你身上的气息很吸引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弟弟，别讨厌我。”

白忧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希然，“再见，希然姐姐。”那一声姐姐，他仿佛透过希然看见了什么，神色有些恍惚却很温暖，他回过神，脸上带着与他这个年纪不符的落寞，转身离开了病房，轻轻带上门。在白忧转身的瞬间，希然睁开眼睛，眼里透着疲惫却没有睡意，她看着白忧走出病房，关门。不久，被关上的门打开，洛汐走进病房，看到希然清醒着，他没有意外，走上前将希然扶起来倚在靠枕上。希然抬手除下氧气罩，呼吸很浅，过度注射苯巴比妥，令她到现在呼吸还是困难，“那本书找到了？”对于白忧的出现，希然不想提起。

“恩。找到了。”洛汐在她身边坐下，默契地不提起白忧，“感觉怎么样？还是呼吸困难？”

“已经好了很多，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以后晚上还是少走那条小巷，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洛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希然，“我已经帮你跟学校请假了，这几天好好在医院休息吧，不然姐肯定不会放过我。”

“嚓”希然咬了一口苹果，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昏迷的这几天，洛汐被洛吟烦得半死。

洛汐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哦，那你打工的事还是提早结束吧，每天到这么晚，太不安全了。”洛汐顿了顿继续道，“不然，我告诉伯母吧。”

希然被嘴里的苹果一噎，“别啊，如果是被我妈知道我就完蛋了。”

“恩，那乖乖结束吧。正好准备中考。”

希然哀怨地咬了一口苹果，彻底妥协。

两周后，希然出院，翻了翻刚刚买来的蔬菜瓜果，走到一家咖啡厅门口，缓缓停下脚步，“这样跟着我这么久，真是辛苦了，有没有兴趣跟我喝一杯咖啡？”说完，她头也没回，走进咖啡厅，拣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一边看着预凌推门而入，走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下。她猜得果然没错。

两人个各自点了杯摩卡，“你知道了些什么？”预凌笑着问希然。

希然喝了一口咖啡，露出了知足的表情，“预凌应该是个假名。”

“怎么说？”

“筱息曾经说，你认识曾经在东京做料理的师傅，再来是你过于礼貌的言行举止，虽然你的中文说的很好，但是举手投足间仍然无法避免自己的习惯，所以我猜，你是个日本人，没错吧。”

预凌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眼中的神色认真了许多，“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聪明。”预凌放下咖啡杯，郑重道，“你猜得没错，我叫山口聿临，来自日本。”

希然搅动咖啡的动作一顿，“山口聿临？”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来中国，是为了找一个人，而那个人半个月前已经死了。”聿临细细地观察希然的表情，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心中不由暗暗赞叹，“他叫Alaqueca，不久前得到了我们找的那份数据，而他在临死前告诉我他将那份数据交给了一个人。”

希然不动声色地看着聿临，“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天袭击你的是Joker的成员。”

“Joker？”一个声音在希然脑中闪过。“Joker这么信任你，你却将事情搞砸了，你怎么交代呢？”她回过神，继续听聿临说。

“Joker是一个国际犯罪组织，他们的势力涉及到各个领域，包括政治、经济、军事等。没有人能够彻底摸清这个组织。”聿临一边说一边抚着咖啡杯表面，“两年前，M.A.P这个组织被组建起来，那是个不为世人所知的组织，是为对抗Joker而存在的，它有最强大的情报网、侦察系统和特种部队，没有人知道它的组建者，只知道它是以T、O、F为代号的三个人为领导的，为了保护其成员的安全，其成员的详细资料都是绝对保密的，成员之间也很难察觉到对方的身份。”

“所以……你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你是M.A.P的成员。”

“没错。一年前，M.A.P潜伏在Joker的成员搜集到了Joker证据，并想将资料交给组织，可是，最后被Joker发现了。他在被Joker暗杀前将资料用密码压缩为数据，藏在八本《theFinalFuneral》中，从而保全了那份资料。而Alaqueca临死前那到的那本书就是数据的一部分。”

“这样看来，Joker也知道那份数据在那本书里。”

“应该是这样。”

“那么，你为什么会肯定那本书在我手里？”从刚才聿临的话中，希然知道他已经确定书在自己手中。

“是洛汐告诉我的，这件事情是由他负责调查的。”

希然手上的动作一滞，“难道洛汐也是……”

聿临摸了摸微乱的额发，眼神微闪，“是的，洛汐也是M.A.P的成员。”

希然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他没有和自己提起遇袭那天的事，一旦提起，就解释更多，这样会牵扯到的太多了，突然，希然笑了起来，“哦，那他没有告诉你，我遇袭的那天，那本书就已经在他手里了？”

聿临一愣，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脸色甚是好看，“太阴险了。”

“那么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想让你清楚你自己的处境，通过这次的事情，你已经牵涉其中，再说，你呆在洛汐身边，也有不能避免的危险。语气隐瞒，倒不如将能告诉你的事情都告诉你，以你的能力，应该知道如何面对，从而保护自己。”

“谢谢你。”希然道，“那个故意接近我，名叫白忧的男孩也是Joker的成员吗？”

“不是，他只是被Joker利用了，但是他的姐姐白灵风是Joker的成员，她也是洛汐以前的女朋友，不过一年前已经死了。”

其实白忧的身份，希然早已猜到，聿临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至于希然为什么会猜到白忧就是白灵风的弟弟，那是因为白忧跟她在梦中见到的白灵风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袭击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吗？”聿临问道。

希然蹙眉，道，“光线太暗，他的长相我看不清楚，不过我记得他的身材很高大，穿黑衣，而且好像是个光头。”

听到这里，聿临一怔，“是Jack，这样看来，他是跟着Joule一起来的。”这句话不知是跟希然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白忧背着一个与身材极不匹配的巨大的旅行包走在街上，还有四个小时，飞往美国的飞机就起航了。自从一星期前从洛汐口中知道了真相，他一直小心地躲避着Joule，终于下定决心今天连夜赶回美国，是晚上十点的航班。可是白忧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缓缓靠近的黑色奥迪。轿车行至白忧身边，黑色的车窗降下，白忧看到车内的人，露出了恐惧的表情，“Joule……”

他猎鹰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白忧，“怎么，想逃了吗？”Joule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冷笑，白忧看到他抽出手枪，他知道自己应该要逃，但是双脚仿佛是被钉在地上，僵硬得无法动弹。

白忧看着Joule打开保险，手指扣下了扳机。手臂抓住，大力拉扯至一旁，“走。”低沉的声音让白忧回过神，看到一脸沉静的洛汐，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立刻转身离开。

Joule从汽车的反光镜中看到洛汐，皱起了眉头，“是你。”

“没想到你会特地赶来。”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里可不是美国。”

“呵，那后会有期了。”黑色的奥迪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洛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不远的转角处，一个人掐灭了手中的烟，脸掩藏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Opal……你终于出现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缓步离开了转角处。

两星期后，中国国际机场。

“筱息怎么还没来？”希然看着坐在候机处聊天的聿临和洛汐，一边拨着筱息的手机号码。

聿临看了一眼手表，“检录了。咦，白忧那个小鬼呢？”

“哎呦，你很烦耶，我上个洗手间你也催。”白忧慢悠悠地从一边走来。

聿临一挑眉毛，“还真是个不可爱的小鬼。”

“呵！筱息姐姐还没来哦？”白忧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问。

“砰”聿临一拳打在白忧头上，“你这个家伙。”

“痛！”白忧抱着头大叫。

希然和洛汐都笑了起来。“还有洛汐，你居然让我带着这个臭小鬼，怎么说，他姐姐是你女朋友，为什么到头来照顾他的是我？”

“你很婆婆妈妈，再说你家的客房还挺多的不是吗？”

“知道了，知道了。”聿临摆摆手，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白忧，“小鬼，该走了。”

白忧慢吞吞地拿着行李站起来，不时地回头望望。

“等等！”一个身影从远处跑来，希然松了口气，“终于来了。”

筱息掠过希然和洛汐，像一阵风一样跑到聿临面前，白忧闪到一边。筱息抬头看着聿临，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聿临，“上次看你的手表旧了，特地买了个新的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聿临笑着将包装拆开，“我很喜欢。”说着将手上的手表解下，戴上了新的手表，抬手理了理筱息的留海。

筱息笑了，搂住了聿临，聿临也轻轻地搂住她，“中考加油了。还有，我也喜欢你。”筱息顿时一脸灿烂。

希然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聿临在说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希然瞥了洛汐一眼，明明能看懂唇语，装什么神秘。

洛汐双手抱臂，笑而不答，看着聿临和白忧消失在检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