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亮的缕缕光线从窗格子透射入房内。
转动着发酸的脖子,白心璇放下手中的绣品,轻轻吁出一口气。
“夫人?”听到声响,趴在桌沿睡着的小琴惺忪地睁眼,看向窗外,不禁吃惊,“天亮了?夫人您赶了一整夜的工?”
“嗯。”白心璇掩嘴秀气地打了一个呵欠,眉心凝着一抹倦意。前日已经卖出一条绢帕了,照此速度,很快她就能存够离开京城的路费。
“夫人,快上床歇息吧,您每夜这样熬着,只怕身子要撑不住的。”小琴站起来,去床边铺好被子。
“小琴,你也去睡会儿吧,以后夜里别再陪着我了。”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白心璇温声说道。
“叩——叩——”
外堂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清早听来分外清晰。
“夫人,奴婢去开门。”小琴边道边扬声应门,“请问是哪位?”
“姐姐醒了吗?我是紫绛。”外面一道娇脆的女声响起。
白心璇下意识地收藏好绣件,才端坐在桌旁。
须臾,一脸浅浅笑容的紫绛走进屋:“姐姐,你已经起来了?紫绛还怕来得太早,扰了姐姐好梦。”
“有事吗?”白心璇的语气很淡。上次去落情苑拜访洛儿姑娘的事,就是紫绛被所引导。她多多少少是存了几分心思的吧?
“姐姐,上次的事,紫绛真是好心做坏事,反而害得姐姐……”紫绛敛了脸上的笑意,低叹口气,恳切地道,“姐姐,对不起。”
“罢了,事已至此,也不必再回溯什么了。”白心璇抬眸看着她,再次问道,“这样早,可有事?”
“姐姐,你可能还不知道,昨夜洛儿姑娘咳血了。”紫绛的神色变得凝重,美眸低垂,轻声道,“紫绛是担心将军又要怪罪姐姐,所以一大早便来给姐姐报个信。”
白心璇蹙眉,难道那个洛儿姑娘的病情一有变化,就要来怪她吗?
“姐姐,”紫绛见她沉默,伸手去握她的手,语带担忧地道,“将军查出洛儿姑娘的膳食里掺杂了一种药,所以才使得洛儿姑娘的情况越来越糟。”
“药?什么药?”白心璇惊诧,莫非有人下毒?
紫绛摇头,皱着柳眉道:“详细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听下人说,将军昨儿在落情苑守了一夜,洛儿姑娘似乎快不行了。”
“将军该不会认为是我下的药?”白心璇低声问。她的背脊隐约升腾起一股凉意,那个蛮不讲理的男人,恐怕真的会把莫须有的罪名冠在她头上!
“紫绛就是担心这件事。”话语顿了顿,紫绛转而安慰道,“不过,也许是紫绛多虑了。时辰尚早,姐姐再歇会儿吧。紫绛就先回去了。”
白心璇紧抿着唇,没有接话,只是颔首看着她离去。
不知是否她过于敏感,她的眼皮开始一直地跳,心里有股寒气汩汩流淌。
……
在床榻上躺了一个时辰,却始终无法入眠,她便干脆爬了起来。
走到庭院里晒太阳,但是浑身的无端寒意还是褪不去。她不由幽幽地叹气。她已成了惊弓之鸟,害怕着祸会从天降。
“夫人。”院门口,一道温润的嗓音淡淡响起。
“方总管?”白心璇转头看去,一袭儒雅青衫的男子伫立在明朗的阳光下。
“夫人,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方儒寒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院门边。
“大概是睡得不好的缘故,不碍事的。”她局促地笑了笑。她如何能说其实是因为心中恐慌忐忑之故呢?
“上次的凝露丸,夫人服完了吗?”他的语气温和,如同春风暖暖吹拂。
“服完了,谢谢方总管。我听小琴说,凝露丸是方总管特意送过来的。”她微微一笑。今日的他似乎少了一分平时的冷淡,多了几分人情味。
方儒寒点了点头,踏过门槛,走进庭院,递上手中的小瓷瓶:“夫人的气色不佳,这瓶凝露丸就留在身边备用吧。”
“谢谢。”白心璇伸手接过,再次道谢。她并不知道,凝露丸极其珍贵,方儒寒从不轻易送人。
“那么我就不打扰夫人了。”看了她一眼,方儒寒便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快,片刻就不见了身影。站在原地的白心璇,听不到他怜悯的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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